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雪浸的有些濕意,他脫下外套挂到門口去洗澡。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許衍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睡意,閉眼醞釀了十分鐘,頭腦還是清醒,太陽穴因為興奮有些脹痛,幹脆起來坐到書桌前,打開台燈,抽了本書。
翻了幾頁,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一條條小蟲子慢慢扭曲到變形,看的他有些吃力,思緒沒一會就跑遠了。
他合上書,眼裡染了些煩躁 。
房間裡靜的能聽到牆上的鐘表秒針的滴答聲。
許衍慢慢擡頭看過去,還有三十秒,就要過了零點。
就在秒針劃過數字12,三根指針重合到一起的時候。
眼前突然變得模糊,下一秒,他看到了宋青舟。
不久前在火鍋店遇到的宋青舟此時正在他眼前,嬌俏的笑着用雙臂攬住他的脖子,滿眼含笑的看了他一會。接近着小巧粉嫩的唇瓣,慢慢貼上來。
兩唇相觸的一瞬間。許衍打了個冷顫,猛地清醒過來。
他還在房間裡,一個人。
洗漱前打開的窗戶,此時正在呼呼的吹着冷風夾雜着片片的雪花,吹到臉上便化成了水,有種刺骨的寒意。
許衍走到窗戶前,沒有關上,朝着反方向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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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下子吃了太多辛辣的東西,吃完後火鍋的第二天,宋青舟就開始胃疼,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沒在意,以為是老毛病犯了,起來找了瓶胃藥,吃了幾顆。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開始意識到不對勁,胃裡一陣一陣的抽搐疼的她冒冷汗。
強撐着來到醫院挂号,宋青舟捂着肚子坐在長椅上。
一個白大褂從她身邊走過去,随後又返回來,仔細地看看了她,遲疑的叫出口:“宋青舟?”
宋青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碰見秦克,但是轉念一想他在醫院工作,遇到他也不算是什麼怪事。
“今天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來醫院?”秦克打量着她,一臉好奇。
“還有誰啊?”宋青舟忍着痛開口。
“許衍啊,前腳剛走。”
“他生病了?”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秦克掃了她一眼,嗯哼了聲。
察覺的探究的視線,宋青舟縷了縷耳邊的頭發,若無其事的哦了聲。秦克看到她這表情有些好笑,關心的話都第一時間脫口而出了,這人還在這裝什麼呢?
那邊有護士喊秦醫生,他剛擡起腳要走,被宋青舟叫住。
“那個,相親的事……”
秦克了然一笑,朝她抛了個媚眼:“放心吧,你就在外面浪吧,給你兜着呢。”
宋青舟:“……”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過了一會,排号輪到了宋青舟,醫生問了她幾個問題,然後告訴她是吃了太多咬油膩辛辣的食物胃炎有些犯了,給她開了幾包藥讓她回家觀察觀察,實在不行過來輸液。
為了避免去醫院輸液,她回到家之後天天按時吃藥,飲食也請淡了些,黃依然約了她好幾次火鍋,都被她嚴辭拒絕了。
宋青舟剛剪輯完視頻鑽到被窩裡,就收到了黃依然的電話,一接通,那邊開口控訴:“我說你是不是躺在家裡準備發黴啊?”
她艱難的從把充電線拔掉,一縮手把手機拿到被窩裡。
“放心吧,這麼冷的天,發不了黴。”
“那你記得每天給我發信息報備,我怕你哪一天死在家裡了,也沒人知道。”她語氣惡劣,接着又問:“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宋青舟一想到過年回家要面對這麼多親戚,就發怵:“我能不能不回家?”
黃依然笑她沒出息:“你有本事跟你媽媽說去呢?乖女兒。”
宋青舟被戳中痛處,她還真不敢說,她害怕她媽掏出五十米大刀追她到天涯海角。
“你老說你媽催婚。”黃依然也納悶:“我都懷疑我媽是不是也被梁阿姨傳染了。這幾天給我發信息,三句離不開結婚。”
“我媽家跟你媽家隔了半個南市,你以為是毒液啊?飛過去傳染?”宋青舟嗤笑出聲。
“你不知道。”黃依然憤憤吐槽:“他們那代人都是用意念交流的,滿腦子的老舊思想。”
“不過你跟那相親對象談的怎麼樣了?”
“沒聊過了。”宋青舟翻了個身實話實說:“反正也沒感覺,應付應付家裡人。”
“沒感覺?黃依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過一會慢悠悠的來了句:“你是不是還惦記着許衍呢。”
宋青舟呵呵:“我惦記着一個恨不得殺了我的前男友?你以為我受虐狂啊。”
黃依然在那頭摸着下巴想了想:“你還真别說,你還真的有點小m的潛質,要不然為什麼當初許衍虐了你那麼長時間,你還那麼興緻勃勃的撲上去?”
宋青舟突然被噎住,她也想不明白,當初以自己那飛揚跋扈的性子,怎麼就偏偏對許衍放下了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