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窈娘坐在李淮水近前位置,頻頻與她攀談勸酒,擾的她煩不甚煩。
見吳窈娘舉杯便要再敬,她正要開口打岔,卻被另一道女聲搶先。
“吳家妹妹果然出生武家頗具風範,這般豪飲,竟還不用些餐食?”
李淮水循聲看去,便對上一雙盈盈秋水眸。正是領軍将軍嫡幼女陳巧芸。
“弄了這般多的巧思,吳妹妹怕也是辛苦,不若少說幾句歇歇。”
見陳巧芸穿一身桃紅窄袖襦嬌俏可人,卻不想嘴上這般不饒人,李淮水心覺有趣,便彎了眼眸看二人鬥嘴,絲毫沒有要勸止的意思。
“我不過是慶賀侯爺生辰這才多勸幾杯。倒是你,侯爺面前,怎敢這般言語無狀?”
“隻是勸誡妹妹一番,哪裡當得起這麼大的罪?妹妹性子還是老樣子,何必大動肝火?”
李淮水悠悠端起酒杯,端坐上首看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差上去扯頭花,這才緩緩開口定了音:“今日是本侯的生辰,吳大姑娘既然高興便多飲便是,隻是多飲到底傷身,切不可貪杯。”
她這番話偏心偏的沒邊兒,說出口果然見吳窈娘面有驚喜之色,頗為得意的睨了陳巧芸一眼。但她即使見此也隻當默許,還命人為吳窈娘盛上一碗溫和養胃的雞湯。
今日前來的各家年輕子弟都知這場宴會是為挑選侯夫人而辦,也知吳甲如今扶持李泊晏,他的侄女極有可能便是未來夏陽侯府的女主人。
有李淮水如此一番操作,宴席上的氣氛一轉,衆人皆不着痕迹的奉承起吳窈娘。
李淮水将此盡收眼底,卻見陳巧芸悶悶不樂的獨坐案前,便招手喚身側侍從附耳。
“将我那支宣城諸葛筆并庫裡的累絲望月金钗包上,散了席送與陳三姑娘。”
侍從應聲而去,她則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也不再去關注吳窈娘,隻與身側的世家公子相談。
宴會接近尾聲,李淮水已有醉意,便在左右的攙扶下退了席回到卧房。
她在左右侍從的服侍下淨面換了衣裳,待一室寂靜醉意便消失無蹤,隻雙眼清明的取來紙筆坐在桌邊。
她就着閃爍的燈盞眯起眼眸回憶,将席間與吳窈娘相談甚歡的各家重點記下,而後自懷中取出一方小印蓋上紙張,這才将其封起。
“來人。”
李淮水低聲一喚,便見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自房上翻下出現在面前,濃眉短髯正是胡呈譽。
“屬下在。”
“撥兩人去查查,若有與吳甲私交親密的報來給我。”
“是。”
室内燈光在胡呈譽身上投下影陰,李淮水見他垂首應是轉身進了内間,便也沒見到胡呈譽起身時探究的眼神。
待室内再無他人的氣息,她坐于床榻之上忽然想起今日她既然十七歲,那便能夠在模拟器中抽取事件了!
李淮水頓覺心中期待,忙不疊在腦内喚出模拟器查看。
【當前可支配功德值:2650】
【是否确認抽取“年度随機事件”?】
她毫不猶豫的選是,腦内便“叮咚”一聲。
【17歲,少年英主、不怒自威,凡你臣民,皆心悅誠服,魅力+3,體魄+3】
見此李淮水沒來由的覺得諷刺。
她都為人傀儡朝不保夕了,居然在這時候抽到這種事件。體魄便罷,隻是不知道魅力又有何用?
模拟器依舊是不言不語隻會機械性的回答幾個既定的問題,李淮水已經習以為常,便關了模拟器鑽入床鋪中。
魅力有什麼用處也許往後便知道了,倒是這些好感、魅力、體魄何時才能看到究竟有多少呢?
帶着這些疑問,李淮水逐漸入眠,一夜無夢。
… ...
随着時間推移,李淮水大婚貴女幾乎已經定下人選,正是吳窈娘與陳巧芸二人,隻不過一人為正一人為側。
而到底誰是正室之位卻還遲遲沒有定奪。
二女身後的領軍将軍與吳甲皆對這門姻親十分執着,加之此事從李淮水的決定便可看出她的立場,是以遲遲沒有定下卻時常有人敦促。
這日李淮水正在校場一邊與胡呈譽練習騎射一邊聽他彙報,便見有侍從前來禀告:“侯爺,禦史丞朱大人求見。”
聞言李淮水立時擰起眉頭,頗為煩躁的揮了揮衣袖驅趕那侍從:“又是這厮,不見不見!将他趕回去!”
這朱育文一月裡上奏數次要她早定婚事,又集結手下一幫禦史一力稱贊吳氏女品貌俱佳,簡直是吳甲手下的看門狗。
見侍從聞言依舊在原地躊躇,她便有了幾分火氣。
正待發怒,胡呈譽卻看出迹象,連忙給那侍從打眼色:“侯爺的令你還猶豫什麼?有什麼難辦,這竟還辦不成?”
“是…是朱大人在侯府門外長跪,說今日若再見不到侯爺便是豁了命也不會離去。”
李淮水聞言更怒,卻在一瞬間壓下火氣。
因她知曉,這些個谏臣是出了名的嘴硬骨頭更硬,若說豁了命也不惜那便是當真不要命。她一時生氣真的不去理會,隻怕反而全了他死谏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