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竟在這個時候派出來使意欲停戰求和、願嫁樂安公主和親?”
李淮水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刻便将這段時間的軍報一一番出,與蔺如晦讨論起來。
“北地百姓苦南北之亂久矣,加之幾年來北涼失了南地數郡,打算休養生息暫且停戰也确實有可能。”
“這不過是北涼的緩兵之計。”李淮水摩挲着下巴緊盯着面前桌上的求和信“況且什麼樂安公主?隻怕是不知哪裡挑出個宗室女,随意封了封号搪塞罷了,要來何用?”
夏陽軍如今在北地與北涼的交鋒中占盡優勢,李淮水并不信北涼王肯咽下丢失數郡的窩囊氣,再搭進一個真公主和親。
或者說,她不希望應允和親停戰,隻想一鼓作氣令整個北地俯首稱臣。
隻因如今的身體狀況,屬實讓李淮水無端生出了些危機感。
當初模拟器給的任務,是在這具肉身身死之前一統五國,但實際上她也不清楚阿豚這個身子究竟能活多久。
現下她雖然靠阿雅奇的身份打掩護請了府醫診治,但終究是積疾難治,短時間内不過是保證傷情與病情不再惡化,痊愈可是遙遙無期。
日益下降的體魄值讓她有了危機感,隻恐怕這一世并不能長壽,還是要盡快拿下北涼才對。
“北涼主動求和,隻獻上一位公主恐怕誠意不足。不若王上向北涼王讨要南境六州?”
蔺如晦對知曉李淮水的心思,便向她提了這個建議。
若北涼王當真願意割讓北涼境内南地六州的大片土地求和,那李淮水也不過是笑納後多納一房妾室、修養幾年再尋機會征讨罷了。
可如果北涼王不忍心将六州拱手相送,那夏陽正好有理由繼續發兵北伐,不需要再顧及北涼的求和。
李淮水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擔當蔺如晦正欲提筆替她草拟回信時,卻聽她忽然開口。
“若北涼王願意做這個冤大頭,當真捏着鼻子應下,我恐怕當真要再娶一房妾室。”
李淮水對上蔺如晦的雙眼,彎起眼眸着玩笑了一句:“如今我這副身子,放再多的美人在府中也消受不起,不若待到再興兵北上時,将這北地公主賜予先生?”
蔺如晦本在專心研磨,還不等提筆便聽到她說這些荒唐話,一時間先是愣住,随後反應過來便差點将手中的筆丢回桌上。
他也不知心中哪裡突然冒出幾分不悅,抿了抿嘴調整語氣,這才撇開眼開口:
“多謝王上美意,隻是臣怕無福消受。”
“咦?這是為何?那先生矚意什麼樣的女子,我得空便為先生相看着。”
李淮水本是開開玩笑,此話說出口見蔺如晦更是連正眼都不給她了,這才察覺他有些不高興。
蔺如晦及冠好些年卻并無妻室,實在叫李淮水覺得稀奇,便想着幫他解決解決終生大事。
誰知好不容易遇到合适的時機準備提起這事,卻不知哪句話不對,惹得他不痛快了。
難道是嫌棄她送妾室?
嘶…蔺如晦放在整個夏陽看也是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一個她不要的妾室、還是血統不一定純正的北地公主,确實配不上他。
思及此,她見蔺如晦隻垂眼研磨一言不發,便試探着開口:
“是這樂安公主不好,我考慮不周,日後再好生挑選。”
誰知此話一出,蔺如晦臉色更黑。李淮水的雙眼透過“心如明鏡”甚至能看到他周身潔淨的霧氣煩躁的翻滾起來。
這又是怎麼了?她這話又有哪裡不對嗎?
不等李淮水想明白,蔺如晦連回信都不願繼續草拟,放下筆杆便面無表情的向她一禮。
“臣還有些公務在身,便先退下了。”
言罷也不等李淮水反應,蔺如晦就轉身出了書房,留她一人坐在桌前滿面不解。
蔺如晦處事甚少這樣無禮,他這是…真生氣了?
待蔺如晦離開片刻,李淮水這才回神,趕緊在腦内調出全屬性頁面查看,生怕蔺如晦因為她的冒昧舉動而降低屬性。
誰知她打開頁面檢查了蔺如晦的各項屬性後,卻發現好感度一欄居然上漲了一點。
李淮水:?什麼意思,到底生沒生氣啊?
… …
一月時間很快過去,阖府上下迎來了李淮水的二十歲生辰宴。
李淮水以身體及北地戰事為由,将這次生辰僅安排作一次家宴,在府中的蓬萊洲上擺了幾張坐席、請了家眷及蔺如晦便算好。
自從上次蔺如晦被李淮水氣走後,凡不是必須當面商讨的大事,他都不再主動出現在她的面前。
今日生日家宴倒是李淮水難得在公事之外見蔺如晦一次,便将他的坐席安排在了自己身邊。
返回廉陽這段時間裡,大部分軍務和政事都有蔺如晦分擔,李淮水除了安安靜靜的養傷,便是将精力放在了教導阿稚上。
如今阿稚已有三歲,時常被她帶在身邊。
今日宴席阿稚則是與蔺如晦一左一右待在她身邊,令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她對二者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