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禦本就在蕭貴君的打壓下沒什麼實權,家族不夠強大也無法幫襯玉姝公主。
是以這麼多年來,也不知是有意無意,玉姝公主就逐漸長成了個不學無術,還脾氣火爆的皇室廢物。
秋水芙今日被打的那二十個手闆,便是因玉姝課上打瞌睡、答不上文大人的提問,這才替玉姝受下的。
對于玉姝公主,李淮水是有些嫌棄的。
她直覺待在這樣一位公主身邊侍奉,幾乎是毫無出頭之日的,更别說登臨帝位了。
恐怕玉燭公主一登基,玉姝便會被打發到封地去,她也就跟着遠走,再難回京城了。
幾位公主皇子也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年紀,什麼課業能這般難學?
李淮水餘光看到玉姝公主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打瞌睡,便索性将視線和注意完全放在了上方文大人和玉燭公主身上。
“自夏陽武帝崩逝後,九州飽經戰火。這長達百年的戰亂中,唯有母皇乃一代聖主,終得一統天下。”
玉燭公主此時不知被問了什麼問題,正應答着文大人。
而這回答聽在李淮水耳中,卻無異于在心頭一記重錘。
夏陽武帝?
玉燭一言帶過的這段曆史,莫非就是她的上一世?
心中有了這個猜測,李淮水更加全神貫注的聽起文大人講課來。
但除了玉燭公主此前提到一句,後來課堂上便再沒有講到有關夏陽的事,惹得李淮水心中如貓抓般難受。
她将視線投向身邊腦袋幾乎磕在桌案上的玉姝公主,很想伸手将被壓在桌上的書冊抽出來。
但幾次小心翼翼的嘗試皆因玉姝公主忽醒忽睡的動作而以失敗告終。
好不容易等待文大人将幾位公主皇子放歸,李淮水依舊沒有看到玉姝手中的書冊。
她眼睜睜的看着玉姝公主在放課的一瞬恢複清醒,随手用書冊擋住蹭了蹭嘴角,不由眉頭狠跳了幾下。
“終于結束了…水芙,收拾東西快些走!”
玉姝好似忘了李淮水剛剛替她受過罰,雙手還腫的老高。隻着急的吩咐李淮水收拾書冊跟随她離開,沒有半句關懷。
李淮水深知自己如今的身份,便輕聲應是後忍着雙手的疼痛背起書冊,快步追上前方先一步離開的玉姝公主。
誰知她剛邁出文華殿的殿門、追上玉姝的身影,後頭便傳來了少年變聲期鴨嗓般的呼喚。
“三皇妹,這般着急去哪兒?”
二皇子程衍将玉姝喚住,不緊不慢的領着身後的侍從宦官走來,皮笑肉不笑的睨了玉姝一眼。
“桂宮來了傳令女官,三皇妹還是聽聽再走為好。”
玉姝似乎有些懼怕二皇子,是以聞言立刻停下腳步,隻讷讷的點頭,不情不願的挪回了殿内。
“傳蕭貴君之令,請皇太女、二皇子、三公主前去桂宮珈林苑。”前來通傳的女官言罷換上和藹的笑,對着為首的玉燭公主躬身相請“太女殿下,請。”
誰知玉燭見狀連一個表情的沒有回應那女官,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皺便邁步離去。
隻遙遙丢下一句:“本宮受母皇之命前去甘泉宮侍奉,二位皇弟皇妹自便吧。”
傳信女官見此面上的笑意一滞,卻很快調整,恭恭敬敬的向着玉燭公主的背影行禮:
“恭送太女殿下。”
而二皇子程衍則沒有女官的心性,此時早就臉色沉了下來,盯着玉燭公主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桂宮乃是蕭貴君的居所,傳信而來召見三人卻被玉燭公主當場下了面子,程衍自然心情十分糟糕。
玉姝雖然不學無術,但在宮中生存這麼多年,還是知曉些利害與秘聞的。
她深知蕭貴君強勢,二皇子素日隐隐有與玉燭一較高下的意思,恐怕心中所圖不小。
但玉姝不敢細想,也不願細想這些奪嫡的事宜。
隻是她看着程衍黑如鍋底的臉色有些發怵,便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開口:
“呃…二皇兄,不若我們同去?”
誰知此話一出,程衍立時扭頭瞪了玉姝一眼:“别跟我一起走!”
玉姝被兇的一愣,卻不敢對程衍發脾氣,隻得砸吧砸吧嘴,在原地看着他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