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宋家和宋瑤有自己的小算盤,李淮水卻不太清楚宋皇後的想法。
宋皇後難道也有放棄自己親身兒子的心思?
“這…我卻不知,母後向來沒有透露過這個意思,但就算是當真有,恐怕也不會叫你我知曉。”
二人又是一番交換信息,這期間,李淮水親手為薛儀安擦幹了頭發,又叫宮人送來幹淨的寝衣。
東宮侍奉的下人早知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甚笃,是以見到李淮水将薛儀安圈在懷中的景象并不覺得稀奇。
隻是雖然李淮水對新身份适應的很好,薛儀安卻還是沒有完全将自己當作宋瑤。
“呃…殿下,還是我…還是妾身自己來吧。”
薛儀安看着宮人送來的寝衣,以及準備幫他換衣服的李淮水,一時間有些窘迫。但身邊還有宮人站着侍奉,他也隻得維持成“宋瑤”的樣子推脫。
薛儀安這幅樣子落在李淮水眼中不由覺得十分有趣,于是便刻意逗弄起他來。
“害羞什麼?你是本宮的正妃、發妻。”
見薛儀安聞言張了張嘴,視線迅速的向身側的宮人飄了一下,李淮水立即心領神會,擺了擺手将身後的宮人全部揮退,寝殿之中自此隻有二人。
前世秋水芙與薛儀安沒能得到的圓滿結局,此時卻在一開始便借由元恒與宋瑤得到了滿足。不僅是李淮水對此十分滿意,薛儀安也同樣是如此想法。
唯一有些令人意外的,便是二人性别颠倒。
不過,這在李淮水看來是小事。
反正她并不介意。
既然如今的身份是南齊太子與太子正妃,二人自然要共枕而眠。
隻是即使有前兩世的記憶與相處,此時李淮水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她仰面躺在床榻外側,雙手交疊,居然連手心都微微汗濕。
“殿下…”
“明日…”
不知薛儀安是否也有同樣感受,兩人在一片黑暗之中,竟是十分湊巧的異口同聲的開了口。
“咳…你…可是有什麼事想問麼?”
李淮水輕咳一聲,主動讓薛儀安先說。
薛儀安也不推辭,頓了頓開口:“隻是才想起,明日一早該同去向母後問安,便想提醒殿下。”
若沒有薛儀安的提醒,李淮水恐怕真的記不起這事。
“嗯,險些忘記了。明日朝會我走的早,原本想叫你晚些起身,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
如此又簡單閑談幾句,氣氛輕松不少,李淮水也感到困意襲來。
月上柳梢,二人來到南齊的第一日,便在這般情形下度過。
次日一早,尚且沒到雞鳴的時辰,李淮水便被殿外的宮人喚醒,在四個侍從的服飾下淨面更衣。
她這方尚且還有些迷糊,而薛儀安卻好似十分習慣這般早起,絲毫不見如她這樣的困倦神色。
在宮人的服侍下,很快李淮水便穿戴完畢,而薛儀安因身份是太子妃宋瑤,即使比她醒的更早,此時卻還在上妝打扮。
她來到梳妝鏡前,立在薛儀安身後頗覺新奇的向銅鏡中觀察他面上的妝容。
薛儀安見她如此,面上又露出一絲窘意:“隻是尋常梳妝,沒什麼特别。”
李淮水自然不是對化妝梳頭感興趣,而是對薛儀安梳妝感到新奇。
雖說上一世天鳳朝也有男子梳妝的風尚,但薛儀安向來不在臉上做過多修飾。即使不再是前一世的身體,但能見到他被幾個宮人圍着描眉畫眼,也實在是一副稀奇景象。
李淮水看的不亦樂乎,絲毫沒顧忌身邊還有梳妝宮女,伸手便攬住他的肩膀,扭過臉來仔細觀賞:
“妝是尋常妝,畫在不尋常的人面上,便是一副難得的美景了。”
此話一出,不僅薛儀安輕笑出聲,身邊的幾個侍妝宮女也掩起唇來識趣的退下,不打擾二人相擁。
薛儀安對着銅鏡看了看,見妝容穿着也算完整得體,便索性不再過多裝飾,輕輕拉下李淮水的手起身:
“好了,時候不早,殿下這邊動身前去鳳儀宮吧。”
“轱辘轱辘——”
二人同乘一車,一路往宋皇後所在的鳳儀宮而去。待宮車停在宏偉莊嚴的宮殿前,李淮水率先下車,随後還貼心的轉身,伸手将薛儀安扶了下來。
宋瑤的身形纖細,身量雖不算矮,但跟遠恒比起來便稱得上是嬌小了。李淮水這一牽一扶,在外人眼裡簡直有種将他圈在懷裡抱下來的錯覺。
二人這是在鳳儀宮外,這般行為自然也被宋皇後身邊的人看在眼中。
“奴婢拜見殿下、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