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修果真沒有動作,赤荊一把推開她的手,挑釁道:“真慫,滾吧。”
辛修丢下匕首,對着赤荊來了一拳,赤荊被打蒙了。
随後辛修拎起赤荊的衣領,輕飄飄道:“滅族之日的那場大火,不是意外。”
說罷,她甩開赤荊,去撿一旁的匕首。
赤荊擦去嘴角的血,裝糊塗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不知道你心裡清楚。”辛修站起身俯視着她,“畢竟你也隻是枚稱職的棋子。”
辛修究竟知道些什麼?赤荊心想。
她撇過頭,不做理會。
直到牢籠裡隻剩她一人。
回憶将赤荊拉回那個夜晚,滅族之夜。
明面上是五首之争,實際的目的隻有一個,除掉赤焰鳥一族。
父母被奪去雙翼,族人流離失所,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一夜間,赤焰鳥陣地被夷為平地。
赤荊僥幸活了下來,她在外躲躲藏藏,忍氣吞聲數十年,就連一隻小妖都能踩在她頭上。
直到被妖王召回,妖王複她族位,赤焰鳥重回五首。
赤荊對妖王不勝感激。
妖王将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她,那句話她至今記憶猶新。
“凜仙宗研制出一種秘術,專門控制妖獸,他們企圖挑起妖界内鬥,好借機對妖族發起進攻。”
在妖族準備在凜仙宗安插眼線時,赤荊自告奮勇,她來了七年也找了七年,依舊沒找到妖王口中的秘術,也從未見過。
赤荊握緊拳頭往牆上一錘,鮮血流出,她試圖找回一絲理智。
黑夜來臨,赤荊易容,她掐算着時間将鐵鎖融化開。
“轟隆”一聲巨響。
地牢隐約有要坍塌的迹象。
伴随着接下來的響聲,地牢支撐不住開始坍塌。
赤荊則見機離開。
拐角處,兩人迎面撞上,黑衣人扶住赤荊後快速捂住她的嘴,“别說話。”
黑衣人身上散發着一股清香,赤荊聞出那是覓迹樓獨有,她點頭。
赤荊來不及多想 ,她默默地跟随着黑衣人。
宗門幾裡外,兩人分道揚镳。
黑衣人望着地牢的方向,火勢浩大,逐漸蔓延。
沉睡中的弟子被驚醒,着急忙慌地去救火。
黑衣人瞳孔暗了暗。
弟子着急地拍打着辛修房門,“大師姐,不好了,地牢着火了。”
正趕往地牢的林聞曉放慢腳步,他轉念一想,不好。
林聞曉趕到地牢,随手抓住一名弟子,問道:“裡面的人出來了嗎?”
弟子結巴道:“沒,沒見到有人出來。”
林聞曉腦子一短路,直接沖進地牢。
煙霧缭繞,熏得林聞曉睜不開眼,他捂住口鼻彎腰前進,越往裡走火勢越大。
突然,他的手臂被人抓住,一回頭,腦海中想的人出現在眼前,他任由對方抓着。
“小心。”林聞曉将辛修往回拉,沒控制好力度,辛修跌進他的懷。
林聞曉僵在原地,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唯一支撐地牢的柱子倒塌,兩人被淹沒在火海裡。
林聞曉感覺一瞬間天旋地轉,眼前模糊的景象恢複原樣,隻見一群人将他圍住。
面對一群人的關心,林聞曉心不在焉的回應:“沒事沒事。”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擠出人群。
夜色漸晚,還有弟子打着哈切。
辛修拍了拍身邊的弟子,對所有人說道:“都回去休息吧。”
負責地牢的弟子看了眼一側的廢墟,不好意思去休息:“這……”
辛修揮着手将他們趕回去,“明日在收拾也不遲。”
地牢前隻剩兩道身影。
辛修朝對面的少年一笑,“回去吧。”
林聞曉跟沒聽到一樣,他大步走向前。
看着灰頭土臉的少年直愣愣地站在,一言不發。
辛修微微仰頭,“怎麼了?”
林聞曉彎曲食指,去擦了擦辛修臉上的灰。
兩人明顯一愣。
林聞曉側過頭,不敢直視辛修的目光。
而這舉動正好将他微紅的耳廓暴露得一覽無餘。
辛修朝他伸出手。
林聞曉不明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上去。
辛修将他的手反握住,“閉眼。”
林聞曉乖乖照做。
直到辛修松開他的手。
林聞曉從緩緩睜眼。
雲霧缭繞,微風拂過。
他愣在原地,兩人站在山頂,一覽衆山小。
辛修撫摸着光秃秃的樹枝,給它注入靈力。
一瞬間,樹上開滿花,花随風飄揚。
日出而起,暖黃色的光照耀半邊天,也照在少女身上,她逆光而來。
少女向他伸出手,“要去逛逛嗎?”
心裡的聲音告訴他不可以,他卻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清風拂面,兩人随風而去。
瀑布從山間垂下,激起層層水霧,裡面别有洞天。
撥開水霧,蝴蝶鞋帶着花香迎面而來。
清香撲鼻,久久未散,它好似有一股魔力,消除疲勞,讓人身心放松。
林聞曉薄唇微動,輕喃道:“我為何從未在宗門見過如此美景。”
他耳畔傳來清冷的女聲,“因為此地常人不敢靠近。”
不敢靠近……
宗門裡唯有一處地方,凜地。
看着林聞曉不可置信的眼神,辛修輕聲道:“正如你所想。”
聽到答案,林聞曉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他頓時感覺此地無比的惡心。
察覺到林聞曉異樣,辛修随便找了個借口帶他離開此處。
明明都過去了,卻還是不敢正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