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察覺到有人站在旭日閣外,他這才注意到林聞曉手腕上散發着淡紅色光芒的镯子,他眼神一暗,将匕首丢在一旁。
見林艾要離開,林聞曉終于忍不住了,他大聲叱喝:“憑什麼,凜仙宗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現在你想當甩手掌櫃,一個人逍遙快活?”
“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幫你收拾這爛攤子。”他再次發問:“林艾,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的父親,這層血緣關系是無法改變的。”林艾沒有回頭,“下次投胎,記得投個好人家。”
人一離開,林聞曉卸下所有力氣,靠在牆上,牆成了他唯一的支撐點。
腳步聲漸漸逼近,林聞曉大腦待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不願讓其他人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但他已經無力起身。
眼前出現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也是他此時最不願看到的人。
女子走近,林聞曉垂下頭,嗓音沙啞:“師姐,别過來了。”
辛修不了解事情經過,她蹲下身,伸出手撫摸上林聞曉臉龐上的傷口。
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傷口進入,從血止到傷口愈合僅僅幾秒。
林聞曉微張的薄唇,辛修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大拇指摩擦着他的臉龐,“别說話,留點力氣。”
“師姐,我是不是要死了。”疼痛感席卷全身,林聞曉低着頭,臉上毫無血色,像個受了傷委屈巴巴的小狗,他強忍着淚水。
“有我在你不會死的。”辛修就地打坐,運輸靈力給林聞曉。
她的話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加上體内靈力被外來靈力壓制,林聞曉疼痛感慢慢減弱。
一盞茶的功夫,林聞曉感覺外來的靈力突然消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辛修上手摸上他的衣領。
林聞曉猛地睜開眼,他抓住辛修纖細的手腕。
兩人視線對上,林聞曉瞳孔倒映着他日思夜想的人,卻掩蓋不住眼底的震驚。
辛修迅速地收回手,她故作淡定,起身準備離開,“我去找藥老來替你療傷。”
沒等她擡腳,林聞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兩人手腕上戴着同一款手镯,淡紅色褪去,晶瑩剔透的玉镯上雕刻着潦草的金烏圖案,看上去十分違和。
細看旁邊還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字,飛。
反觀辛修的玉镯,沒有圖案,沒有字。
兩镯相遇,辛修的镯子将光芒注入進對面。
辛修扭過頭,不明所以。
林聞曉仰頭看着她,“别找藥老。”
辛修以為他好不意思,“那去找孟弈。”
林聞曉不喜歡從她口中聽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他隻能将頭搖得飛快。
辛修蹲下身,“那你想找誰?”
林聞曉小聲嘀咕:“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見辛修沉默,他心裡沒底,弱弱地問:“可以嗎?”
辛修默許,“走吧,找個地方給你療傷。”
她走到門口,回過頭,林聞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按理說以剛剛她對他進行的簡單治療,起身行走應當是沒太大問題。
林聞曉阖了阖眼,“腳麻了。”
他就這麼乖乖地坐在那,等待着辛修。
玄武偷偷露出個頭,在辛修耳邊陰陽怪氣:“腳,麻,了。”
林聞曉注意到她肩膀上的烏龜,“師姐。”
辛修走到他身前,向他伸出手,林聞曉滿意地握住,借力起身。
“去後院吧。”林聞曉握着辛修的手,帶着走向後院。
辛修視線下移,停留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玄武看了眼辛修,又看了眼林聞曉,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林聞曉健步如飛,若不是衣服上的血迹出賣了他,根本不會有人想到他經曆了什麼。
後院内,兩人對立而坐,相互尴尬地幹瞪着。
辛修忍不住開口:“轉過身去。”
林聞曉吸了吸鼻子,“師姐,這件事可以别告訴其他人嗎?”
辛修點頭:“好。”
這是林聞曉私事,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會跟别人講。
“那這算不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林聞曉眼裡閃爍着似有似無的光芒,他一臉期待。
辛修記憶中幼時的林聞曉也是如此,身影重疊,眼前人隻是長大了,心裡那份童真依舊保留。
玄武搶先回答:“算吧,畢竟我不是人。”
氣氛被破壞,林聞曉拎起玄武,将它往後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入靈泉裡。
林聞曉轉過身,背對着辛修,沒了動作。
辛修無語,再次提醒道:“脫衣服。”
他才慢悠悠地脫下外衣,臉頰發燙,耳垂肉眼可見地染上一抹紅暈,一路紅到脖頸。
白牡丹搖身一變,粉紅相間。
林聞曉這反應搞得辛修都不好意思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調戲良家婦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