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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森之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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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蘆名捏着信紙,心神不甯的厲害。

他這幾年來活的過于自在,已經忘記了如何謹慎用臉,整個兒一大寫的破綻百出。

但漩渦水戶沒看出來——

她比她爺更心神不甯。

事實上,漩渦蘆名若不擅自走神,就該注意到,在信紙展開後沒多久,趴在他背上的小女孩,就發出過一聲很不爽的“啧”。

千手怎麼能和宇智波做朋友呢?

【瞳孔地震.jpg】

在漩渦水戶的認知中,這個世界是畸形且割裂的——

其中不論是負責畸形的,還是負責割裂的,都是忍者這一團體。

而這個畸形且割裂世界之所以能安穩的運行,就是因為忍者本身是被分化的。

【戰國延綿上百年,忍界百族多方混戰,脫穎而出的最強者,便是千手和宇智波】

【不論多麼困難的任務,一方雇傭了千手,對立方便一定會去雇傭宇智波】

當初姑婆給水戶講故事,說到這段的時候,語氣特别的複雜。

可以說是既驕傲又怅然,既有恐懼痛恨,還有些藏都藏不住的憧憬——

就好像能這樣并列着被提起,就已經是讓人死而無憾的尊榮了。

漩渦水戶覺得這純是有病。

千手和宇智波是怎麼結的仇?

歸根結底,三點:

一,勝負欲。

忍者的生存模式,注定了他們要依靠名氣和影響力,獲得更多雇主的青睐。

二,他們接到的任務本身就是沖突的。

這個鍋是雇主的。

而第三點是二的延伸,即:在日積月累的沖突性任務中,因為一些可持續性的你死我活,積攢出了血海難填的人命仇。

說起來仿佛真有三點,但細究一下——

本質都是【雇主】發布的【任務】。

你我本無前緣,全靠雇主花錢。

你我本沒私仇,全因幕後黑手。

到了現在,已經習慣成了自然——

她舅哪怕寫信給她這種不相關的小朋友,都忍不住在字裡行間diss一下宇智波,隻要是能對上他家的任務,降價都願意去。

怎麼說。

仇恨積攢到一定程度後,人就跟韭菜成精了一樣,自己會上趕着收割自己。

說來可笑,但這種可笑,讓忍者群體大緻上分成了兩個團體,然後在互相制衡的對峙中,保持了快一百五十年。

這就跟個杠杆似的。

哪怕他們任何一方戰鬥力,都強到能弄死二百個大名,隻要能驅使動另外一方頂上去,統治階級就永遠穩坐釣魚台。

什麼叫坐山觀虎鬥啊(後仰

曆史上的事她不太好說,這個世界的曆史本身也挺模糊——

反正和水戶潛意識裡習慣的那一套不同,不過區區一千年前的事,在這裡,就已經傳的跟太古神話差不多了。

再加上忍者本身不與普通人合流,很多信息隔絕于主流,導緻這個世界真正脈絡清晰的年月,不過區區兩三百年。

所以漩渦水戶不能斷言,這種對立,一定就是人為的。

但換位思考,如果她是最初的統治階級,面對忍者這樣一群不可控因素,肯定也會在潛移默化中,将社會形态塑造成今天這樣。

也不對。

水戶歪頭想了想,她會更過分。

當代忍者權利并不少,基本全部都有姓氏,首先從人格完整度上,就完全區别于庶民。

雖然限制很多,但隻要不牽扯政治,能享受的東西也很多。

各忍族常居的族地,默認一直是歸你的,至于稅務,交不交也是看情況和心情。

說是忍者出身地位低,但這種低,主要是區别于社會主流——

反正鄙視歸鄙視,你敢當面說一句壞話嗎?

至于接任務……

那可就更随意了。

也就是說,哪怕這個忍者今天才殺了你爹,他依舊能坦然的坐在你面前,然後收你三倍朝上的傭金,再去殺掉前雇主,意思意思的幫你“報個仇”。

事後你甚至要跟他說謝謝!

要不是正值戰國時代,沒什麼線上APP,對方說不定還會叮囑你打個好評哦親。

忍者被工具化的默認為一把刀,大約不止是為了貶低,也是為了給注定出不了氣的貴族們,提供一個自我安慰的角度。

水戶作為統治者——

渦之國太小了,不典型,稍微代入一下火之國吧。

水戶如果是火之國的大名,國内看似充滿大大小小的忍族,本質卻是一片片需要避諱統治空白區,那她看着地圖她能難受死。

講道理,真是她來,比起塑造社會形态,還是鞭打人趕緊造核彈比較快。

——當代的不少異能小說裡,哪怕能徒手滅一城的強者,也在國家異能局(or類似組織)上班,除了普通人群體在生産力上碾壓,就是因為熱武器普及,和國家機器具有反手威懾能力的原因了。

話說……

漩渦水戶歪頭:核彈是什麼東西來着?

記不清了。

水戶模糊的印象裡,隻記得這玩意兒似乎很厲害,于是默默記到了心底的待辦事項裡,尋思着以後說不定用得上。

我們先說回忍者的分化問題。

不論前情如何,宇智波和千手的對峙,是忍者團體分化的表象,而說的難聽一點——

【忍者的分化】,是當前這個封建社會裡,一切秩序的基石。

也正是因為這些制約,讓漩渦一族無法直接篡位,而是需要一個活着的大名,來提供法理依據。

講道理有點煩人。

水戶原本延續習慣,每五天見姑父一次。

但怎麼說。

馴服的太過容易,樂趣就容易消逝。

姑父的有趣程度本身有限,為了不太快膩掉,她已經改成十天去一次了——

但減少頻率,意味着持續影響會減弱。

所以不行。

漩渦水戶五天一打卡,五天一打卡,得到新玩具不過半年,就感到了仿佛社畜面對積存項目一樣的倦怠感。

‘我本來以為會有轉機的。’

漩渦水戶面無表情的歎了口氣。

比如統一下忍者群體,讓他們隻有一種聲音,然後反推統治階級,消滅掉這些莫名其妙的潛規則——

再然後,正大光明的當一國之主!

我讨厭上班打卡!

這個統治世界的起因說來兒戲,但并不算異想天開。

漩渦和對立的兩端之一千手是盟友,隻要想辦法讓東風壓倒西風,總是可以達成預期的。

是的。

雖然沒幹呢,但在禦令國守大中宮心底,一直隐隐有個滅了宇智波滿門的目标計劃。

現在……

現在表哥和宇智波是朋友。

于是問題來了:

表哥的意願,和我的意願,誰擺在前面?

她想:肯定是我的。

但是表哥有木遁,如果開棋,表哥才是未來戰鬥中的主力——

可我還是覺得我重要唉。

水戶歪了下頭,決定暫時擱置争議。

總之——

先觀察一下表哥的性格吧。

之後再看是動之以情,還是曉之以理,漩渦水戶相信親情,也相信親戚間是可以相互遷就的。

等她做完決定回神,爺爺已經不告而别去寫回信了。

‘是在故意避開我嗎?’

水戶一瞬間是察覺到了點異常的,但想了想,沒當回事。

帶小孩是很煩人的,每個家長都有抱怨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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