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今天狀态确實不太對,是不是又喝酒了?”
說罷,他将鼻子湊到對方的嘴巴面前,努力聞了聞。
易昀岚被他的一番操作弄得面紅耳赤,手忙腳亂地扶着樓梯扶手往下倒退了幾步。
“你、你們真是的,幹嘛都認為我喝酒了啊!”
“你、們?”
顧星川本能地察覺到其中有故事,而易昀岚則是因為想到剛剛餐桌上和沈歸帆的對話,臉上的溫度又升高了。
一小時前。
“誰誰誰……我我我……别别别……”
在聽到沈歸帆的那句“情人眼裡出西施”後,易昀岚先是紅溫,緊接着的辯解階段更是直接“複讀機上身”,蹦了半天單字,大腦的語言中樞都還在罷工,根本組織不出來人話。
但作為認識多年的發小,沈歸帆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誰倆情人啊?我根本沒那麼想!你别亂說!’你想說的是這個吧?可是隻有這句話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啊~”
他和剛剛被迫塞一肚子狗糧的狀态截然相反,看到易昀岚這種反應,他心情突然就好起來,食欲都恢複了,又開始在冷鍋裡挑挑揀揀。
同時還不忘繼續刺激坐他對面的“21世紀蒸汽機”。
“喜歡就大大方方承認,反正你倆都領證了,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以你的皮相……不是,以你優質的靈魂,兩情相悅是遲早的。”
“停——”易昀岚的語言功能終于恢複了正常,“我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在腦袋裡面給别人編小劇場啊!”
簡直是越說越離譜,再不制止,感覺對方都能編到自己跟顧星川未來利用一些科技手段生娃了。
那和這個故事的畫風就完全對不上了啊喂!
“可是除了你單方面陷入愛河這個選項,還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釋你前後态度發生的巨大轉變嗎?”
“也可以是因為我……慕強啊!”易昀岚找了一個看起來非常合理的解釋。
“我見識到了顧星川的厲害,心生敬佩,不合理嗎?”
真的是越想越合理,他都快把自己給說服了。
“通常情況下,是合理的。”
沈歸帆不徐不疾,擦了擦嘴,這才回道:“隻是我沒見過哪個人在對強者表示崇拜的時候,是面紅耳赤語無倫次的狀态——當面表态的那種不算,你休想鑽空子。”
“……”
跟一個學法律的人做朋友,真的是令人糟心啊!
易昀岚緊皺眉頭想新的空子,還沒想出什麼頭緒呢,對面再度開麥。
“動心又不可恥,再說了,人家顧星川多符合你的審美啊,你不是從小就喜歡這種娃娃臉的嗎?”
“我說你也太不講武德了吧!我還沒回答呢,你怎麼還連續攻擊呢?”
沈歸帆一秒就識破了易昀岚顧左右而言他的伎倆,馬上就頂了回去。
“去!你以為是在玩什麼無聊的回合制遊戲嗎?”
說完這句,他突然斂了笑容,正色問道:“話說,你這麼抵觸承認這件事,該不會還是對那個‘小王子’念念不忘吧?”
正準備胡攪蠻纏把話題糊弄過去的易昀岚,一聽這話,整個人直接愣住,反應了大概有三秒,才重啟成功。
“你怎麼會突然說這個?”
之前就提過,對于小時候的一些事,易昀岚雖然偶有懷念,卻遠沒有達到“念念不忘”的程度,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
“你有病吧?我那個時候就六七歲,對方也就隻有十一二歲,他就是一個幫過我的哥哥,我又不是變态,怎麼可能會把這種記憶美化成愛情呢?”
突然被貼上“變态”标簽の沈歸帆:“……”
唔,這麼一說,好像的确很有道理。
一直起哄的沈大律師,終于消停了。
不過易昀岚的腦袋并沒有消停。
他先是又想起顧星川和“小王子”一緻的過敏源,隻是在想起前者的酒窩後,他就再一次否定了這個猜想。
因為記憶裡的那個小哥哥并沒有酒窩。
但一想到酒窩,他的腦内就再次浮現海島最後一夜的場景。
絢爛煙花下,顧星川溫柔的笑容。
突然之間,易昀岚冒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顧星川真的就是記憶中的那個人,那自己好像也不是沒有成為變态的可能。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了自己這個想法多少有點荒謬,開始瘋狂甩頭,似乎用這種方式就能淨化自己的腦袋。
如此操作,讓對面的人大為震撼。
“你……又怎麼了?”
沈歸帆一邊問,一邊再次去翻那兩個已經喝空了的易拉罐,确認裡面不是酒。
先一步發癫的易昀岚這次沒再理他,而是決定遠離這個擾亂他心神的人。
“我吃飽了,我先回去了,等下你記得埋單。”
說完,他就跑了。
大概是遠離了傳染源,回去的路上他終于恢複了冷靜,開始開展自我說服工作。
“我隻是了解到顧星川人其實還不錯,所以決定和他好好相處,讓生活更有意思一些。沒錯,就是這樣……”
隻是平靜的心在聽到某個人要搬出去的消息後,再次出現漣漪。
而在對方湊到自己跟前後,他仿佛又一次聽到了那晚的煙花聲。
顧星川見易昀岚支吾了半天都沒說出什麼東西,倒也沒再好奇,轉過身繼續上樓。
并留下了一句話。
“你要是真想跟着,那就一起吧。不過不用你準備房子,我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