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都不裝一下了嗎?!
而且那個“笑笑說”是什麼鬼?
笑笑竟然“背刺”他親愛的爸爸?!
無語和憤怒的情緒逐漸取代了羞赧和無措,顧星川此刻非常想找崽子問清楚情況,奈何時間已經快到八點半了,他得去換衣服走一遍台,隻能先放這對膽大包天的父子一馬了。
不對。
易昀岚還不是笑笑爸爸呢!
隻要自己不松口,這個人就永遠隻能是“易叔叔”。
哼!
好在心裡有火并不全都是壞事,至少讓他的情緒極其的飽滿激昂,以至于今年的開學典禮家長的情緒也都被他吊得更高,一些煽情的環節也都顯得更加真誠。
“一個暑假的時間,星川你的講演水平提高不少啊?”
高穎在開學典禮結束後特意找顧星川談話,“不過今天早上你有點太高調了,我知道你剛新婚,感情深分不開,但還是要注意影響。”
“……”
顧星川原本已經把早上那些糟心事忘得差不多了,這下又想起來了。
但是現在他又沒辦法去找罪魁禍首算第二次賬,大概是因為心虛,開學典禮結束後,易昀岚就給笑笑以監護人的身份請了假,正大光明地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這一大一小準備睡橋洞,不然也隻是“死刑”變成了“死緩”而已。
“這一次,笑笑也休想逃過懲罰!”
站在家門口,顧星川一邊放着狠話,一邊狠狠地壓下大門把手。
本以為那兩個人會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以此延長自己的安全時間,卻沒料到在大門打開後,入目的不是冷清空蕩的房子,而是彌漫着熱騰騰煙火氣的家。
“你回來啦?”
易昀岚表現得十分自然,接過顧星川手裡的雙肩包挂到門口的衣帽架上。
“怎麼這麼晚?拖鞋給你……開學第一天就讓人加班,你們領導怎麼這麼不體諒人啊?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哦~對了,早上洗的睡衣已經幹了,我收好放你房間了,你等下記得穿。”
“……你好好說話,别用這麼暧昧的字眼。”
對方态度這麼好,顧星川也不好意思上來就怼人,而結果就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了,當他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人已經換好衣服,做到了餐桌旁。
“我今天和笑笑去了老城區最大的菜市場,買了很多新鮮的食材,‘喬老師’還專門教了我幾道你愛吃的菜,馬上就要起鍋了,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很快就開飯。”
“……”
顧星川知道自己應該從易昀岚的節奏裡抽身出來,義正辭嚴地指出這些虛頭巴腦的讨好沒有用,該算的賬還是要算。
然而對方做的這些,他真的很難拒絕。
在父母去世後的這十幾年的時間裡,他幾乎都是充當着照顧人的角色,他也已經習慣了,加上主要的照顧對象是笑笑,他更是沒有任何怨言。
可這不代表他不懷念和渴望自己被照顧的感覺。
盡管易昀岚這個人真的很笨拙,經常做一些會讓他生氣的事情,但好像最後的結果又總是會讓自己的心軟軟的。
不得不說,能夠一直錯有錯着倒也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天賦。
不過心軟并不代表他就不計較了,隻是态度可以更溫和一點。
“咳咳,你少來,這些都是故意讨好我的手段而已,我才不會上當呢!”
“你這麼說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我可是發自内心做這些的哦~”
易昀岚不服氣地鼓起腮幫子,正打算再控訴幾句,鼻子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異味,連忙沖回廚房關火,及時拯救了今晚的大餐。
而對于他的說辭,顧星川表現得相當傲嬌,仰着脖子,滿臉都寫着“我才不信”。
然後,他就被家裡年齡最小的成員教育了。
“爸爸,你剛剛說的太武斷了。”
笑笑給顧星川遞了一塊削成兔子形狀的蘋果,讓他先墊墊肚子。
也不知道今天幼兒園都布置了什麼新工作,讓自己爸爸比平時晚了一個多小時到家。
“易叔叔今天學做菜比平時還要更認真,從下午兩點就開始溫習和試做了。”
“哼,心虛了當然要認真一點對待了。”
“并不是心虛哦,我看易叔叔心情特别好,幹勁十足的模樣。”
“……”
顧星川有點不滿地眯起眼睛,“笑笑,你今天很不對勁啊,一直在維護易昀岚——包括今天早上,不僅配合那家夥的無聊計劃,還趁我不在和其他老師說那些引人誤會的話——喬朗和,你到底想幹嘛?從實招來!”
說着,他用手拍了下桌子,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
然而他的威嚴很快就被易昀岚打斷了。
“吃飯時間搞那麼嚴肅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吃完飯再說,快,嘗嘗我的手藝~”
原本顧星川還想要反駁幾句,但在看到面前那盤色澤油亮光潤且香氣濃郁的糖醋小排後,他認同了易昀岚的話。
确實,不開心地享受食物簡直就是浪費。
而這句話的價值在糖醋油焖蝦、菠蘿咕咾肉和風味茄子一次上桌後,進一步提升了。
果然都是自己愛吃的菜~
這麼一看,如果易昀岚的有意讨好都按照這個标準來,那其實他輕輕放下也不是不行。
于是,在享受完大餐後,他再次說回早上的事,卻沒有像之前計劃的那樣咄咄逼人。
“咳咳,你手藝确實進步飛快,看樣子很快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家庭煮夫’了。”
要是放到以前,易昀岚一定會嫌棄“家庭煮夫”這個詞難聽,然後再度重申自己其實是個事業心很重的男子。
可是這次在聽到他這麼說之後,對方完全沒有要生氣的迹象,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這讓顧星川更加肯定了對方的所圖,而他也看在今天晚飯的面子上,決定滿足對方的小小心願。
“希望你能一直表現得這麼好,别再搞今天這種有驚無喜的計劃,那我也可以選擇忘記今早的事。”
“今早的事?”
易昀岚的笑容微微斂起,“你是說要忘記早上你投懷送抱的事?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