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手指洩了力氣,指尖勾着的酒壺脫落,正正好砸在那美人的腳邊。雖然紅娘吝啬,酒水并不好,但這酒壺倒是有些玄妙,其中所能儲藏的酒并不隻這酒壺所表現出來的數量。
這也就導緻,當那酒壺砸落在地上時,濺起的酒水盡數灑在了那美人白如雲的衣擺上,染上一層淡紅色。這片酒濺地極其巧妙,融在那人的衣擺上,像是一團盛開的花朵。
這聲響動喚醒了孔銜枝,他略帶慌亂的直起身子,沒有半點猶豫,單手撐着那窗沿就要往下跳。
不光是想要道歉,更多的,是想要認識這個人。
可惜,那本來面若冰霜的人眉頭一皺,竟化作一團白煙,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唉!”
孔銜枝下意識想要去追,可那人實力極強,半點痕迹都無法追尋。唯有一縷異香留在原地。
這異香中,半是酒香,半是一種說不出的清雪冷香,聞之較酒更醉人。
腳下的酒壺被靈力帶動,骨碌碌的打滾,孔銜枝的心頭有一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怎麼了?”
紅娘将蛇頭探出窗外,朝下瞧,“你幹什麼?想逃單?”
孔銜枝歎了口氣,心道一聲無緣後,一揮手中折扇,那地上的酒壺如利劍般朝着那碩大的蛇頭襲去。紅娘躲閃不及,被那酒壺砸了滿頭。
“哎呦!”
在大蟒暈乎乎地打轉時,孔銜枝一躍回到屋内,坐在窗沿上眺望那人離去的方向,“你的房間外面,不是一塊小花園嗎?怎麼會成了街道。”
“我早就搬了房間。”紅娘化作人形,揉了揉被打紅的額頭,滿是怨念地看着孔銜枝,“你多年沒回天禧城,不知道這件事。”
孔銜枝手中羽扇半遮住面容,心說也是,他方才直接跟着紅娘來的這裡,倒是沒有察覺到房間的變化。
“你剛剛到底看見什麼了?”紅娘見他神色不對,問道。
“沒什麼。”孔銜枝搖頭輕笑,“隻是酒壺掉了下去。”
順便掉出個...清冷如月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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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皂靴踩在爛泥地上,一層淺淺的靈力隔絕掉皂靴與泥地的接觸,讓那髒污的泥水半點沾染不到。
随着那腳步聲接近,泥潭中鑽出了一隻小妖,看跟腳,似乎是隻蟾蜍。
“大、大人,這是您要找的妖嗎?”
這蟾蜍倒是有些道行,已然是能化形的百年妖怪。
玉蘭衡在那蟾蜍探出腦袋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轉過去。”
“啊?”這蟾蜍精看上去并不聰明。
“我說,轉過去。”玉蘭衡眉頭蹙起,語氣不耐,“醜。”
蟾蜍精差點沒哭出聲來,咬着嘴裡過長的舌頭,委委屈屈的在泥潭裡轉了個身。
他在他們蟾蜍一族裡,也算是翩翩公子了!不知道多少女妖想嫁給他呢!
“大人,我轉過去了。”
玉蘭衡睜眼一看,這蟾蜍精倒是伶俐,他不光轉過身去,還将整個人都埋進了泥潭裡,隻留下一個腦袋,和高舉過頭頂的雙手以及那雙手間顫抖的白色毛球。
冷淡的目光落在那蟾蜍精舉起的雙手上,隻一眼,他便笃定道:“不是這隻。”
“啊?”蟾蜍精一愣,剛想轉過身來,想到剛剛大人說的話,又克制住自己的動作,“那,這隻怎麼辦?”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玉蘭衡擡手,一道黃豆大小的光暈直直沒入蟾蜍精的體内,“你的報酬,繼續找。”
這黃豆大小的光暈,對于剛化形的蟾蜍精來說,足以頂上十年的修為,當即歡天喜地道:“大人放心,我定将它妥當的送回去。大人吩咐我找的妖,我也一定盡全力去找!我就是不睡覺,掘地三尺,也要把它給找出來!”
蟾蜍精絮叨了半天,沒聽見回聲,小心扭頭一看,身後已然空空如也。
他在泥潭裡遊了兩下,遊到玉蘭衡方才所在之地後,蟾蜍精雙腮猛地鼓起,一雙眼睛也像是要凸出來一樣,臉上滿是陶醉之色。
“大人不愧是頂厲害的大妖,身上的酒香都這麼醉妖!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有錢去嘗嘗這樣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