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原來是隻白兔子。”
孔銜枝将那鬧騰的兔子摟在懷裡,摸着那團絨毛,腦子裡卻想到了昨夜見到的那個美人。
“難道,他也是兔妖?”
倒是挺像的,都白!
“孔、孔公子。”
谄媚的聲音打斷了孔銜枝的回憶,他擡頭一看,是三隻野狗精。
“孔公子,這兔子吃了我們兄弟三人找到的開悟草,實在可惡。勞煩孔公子将它還給我兄弟三人,一洩心頭之恨。”
野狗精三兄弟中的老大擋在弟弟們前頭,硬着頭皮和孔銜枝交談。嘴上面上恭恭敬敬,心裡已經在瘋狂打顫了。
像他們這些小妖,遇上孔銜枝這般血脈尊貴、修為不俗,最重要的是家世卓越的妖怪,隻有臣服的份兒。
“開悟草?”孔銜枝捏了把瑟瑟發抖的兔子尾巴,“說句話我聽聽。”
除卻血脈尊貴或有大機緣的妖外,大部分妖怪修行至百年後會遇一場雷劫,渡劫後方能化形。而開悟草,就是幫助尚未化形的小妖開口說人話的。
那兔子在孔銜枝懷裡轉了個圈兒,一頭将腦袋紮進他衣服裡,隻留個屁股在外面瑟瑟發抖。别說開口說話了,叫一聲都沒有。
“它骨齡已有九十九歲,隻要一年就能化形,為什麼會現在搶你們的開悟草吃。”孔銜枝看向那三隻野狗精的目光很是淩厲,似是看穿了他們的靈魂。
那三隻野狗精當即嗚咽一聲,紛紛化為三隻皮毛棕黃的小土狗,匍匐在地上叫苦不疊。
“孔公子明鑒,我三兄弟囊中羞澀,買不起開悟草,隻能來林子裡碰碰運氣。這草是為了給十歲的妹妹吃的,在林子裡轉了好多天,好不容易采到一株,卻不想還沒收起來呢,就被這兔妖吃了。”
野狗大哥越說越委屈,豆大的雙眼生生哭了出來,邊說邊嚎,“我哪兒知道它一個九十九歲快化形的妖怪還要吃開悟草啊!”
孔銜枝沒見過這麼會嚎哭的狗妖,也看出這兄弟三人沒有撒謊,無奈道:“你們就是殺了它也沒用,那開悟草它已經吃下肚了。”
“誰說我們要殺了它。”野狗大哥懵了,它用爪子擦了把眼睛,解釋道:“我們是要将它捉回去,吃了我妹妹的草,就要給我妹妹當牛做馬...”
他扒了扒爪子後,伸出五個爪子斬釘截鐵道:“五年!”
“這草我們兄弟三人找了五天,要叫它伺候我妹妹五年才行!”
這三隻野狗精倒是憨實,孔銜枝從未見過這樣一洩心頭之恨的法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三隻野狗,六隻黑豆眼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瞧,孔銜枝有些頭疼。低頭看了看懷裡白絨絨的兔子,心說若不是你的毛色和昨夜那美人的衣着分外相似,他何苦摻和這一手。
罷了,孔大公子别的沒有,有的是錢!
一搖羽扇,三錠大銀錠子落在那三隻野狗精的面前,六隻黑豆眼都看直了。
“這有三錠銀子,每錠五十兩,共一百五十兩。城裡開悟草的價格是一百兩,剩下的那五十兩,就當是送給你們妹妹的禮物。”
孔銜枝含笑看着三隻尾巴搖得飛快的野狗精,慢悠悠道:“可夠?”
“夠了夠了!”野狗大哥化作人形,喜滋滋地将銀子往懷裡揣,口中還說着恭維的話。
他有些嫉妒地看了眼被孔銜枝抱在懷裡的白兔,想了想道:“孔公子,我妹妹也是白色的!”
暗示十分明顯。
孔銜枝哭笑不得,擺了擺羽扇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三隻野狗精,孔銜枝将縮在自己懷裡裝死的白兔舉起來。左看右看,可愛不足,唯有那身皮毛還有可取之處。
“我救了你,你該如何報答我?”
兔兔閉眼裝死。
孔銜枝心頭一動,很是壞心眼地捏住了兔兔的白尾巴。
“小白兔,我助你度過雷劫化形成人,你給我做童養媳怎麼樣?”
孔銜枝邊說,邊搖晃那白兔,卻不想那白兔依舊裝死。它裝的惟妙惟肖,若不是還有氣息,跟真死了沒什麼兩樣。
這小東西倒是挺有趣的。
既然它不應聲,孔銜枝也懶得再說,索性抱回去算了。
人剛轉身,冷冽如寒月霜雪的聲音從天而降。
“混賬,你這雀鳥,要帶我侄子去何處。”
擡頭,皎若天上月的大美人逆着初升的太陽,如同皓月當空,生生遮蔽了太陽的光彩。
九條巨大的白色狐尾在大美人的身後招搖,虎視眈眈的同時彰顯着他尊貴的血脈和高深的修為。
原來這大美人不是什麼白兔妖,而是一隻九尾白狐。
“我改主意了。”孔銜枝一雙眼皆落在那大美狐身上,隻覺這無疑是上天賜予的緣分,能讓他再次與其相見。
“我助你化形,你把你叔叔介紹給我怎麼樣?”
而回應他的,是白兔後腳猛地一蹬,在孔銜枝花花綠綠的衣袍上留下兩個黝黑的腳印後,一個飛躍落在了大美狐的懷裡,扯着嗓子開始嚎。
“叔叔就是他!死變态!他想拐賣我當他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