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歎了口氣,“柳天霸也知道自己所作所為不容于世,但他運氣好,之前得了個能布下迷陣的法盤。那法盤配合着永甯鎮外的沼澤,讓外人很難進入鎮中。”
“既然這樣,我們豈不是也進不去這永甯鎮,又如何誅殺柳天霸?”孔銜枝困惑。
白清頓了頓,讓候在外頭的小月将柳煙煙叫了進來。
“有她,你們就能進去。”
柳煙煙聽完要求,頓時整個人都開始打擺子,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滴落,大哭道:“爹、兄長,我、我不敢!”
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剛好靠着驺吾。雙手下意識胡亂摩挲,竟直接撈到了安明死死抱在懷中,瑟瑟發抖。
力道之大,壓得安明在她懷裡直翻白眼兒。
“當年若不是有那位道長舍生救我,我絕對逃不出來!”柳煙煙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花了妝容,“那柳天霸想強搶我為妻,我不答應,他就要将我扒皮抽筋,千刀萬剮!”
她哭的實在傷心,孔銜枝心中不忍,剛想說話,卻被人搶斷。
“閉嘴。”玉蘭衡被她哭得頭疼,指尖一彈,妖力再次封住她的聲道,“聒噪,不過是一個五百年修為的小妖,便将你吓成這樣。”
三百年修為的孔銜枝和一百餘年修為的柳煙煙同時陷入沉默。
“就他了。”在場實力最高的玉蘭衡定了計劃,“殺了他,夠不夠解除這紅繩一米的限制。”
他這話問的是罪妖錄。
罪妖錄算了算,不确定道:“應該吧,直接殺了他可能不夠,但是将他關起來應該就夠了。”
關押罪妖讓他們在書内乾坤服刑所産生的能量,遠比直接殺了他們要來的多。
有了罪妖錄的保證,一行人沒有半點停留,當即出發。
一路上,柳煙煙還在委屈的流淚,孔銜枝心想這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便宜妹妹,便讓她騎上驺吾,自己同玉蘭衡禦空而行。
“孔大公子當真憐香惜玉。”
來了來了,熟悉的冷若冰霜的陰陽怪氣它又來了!
孔銜枝熟練地扭頭綻放微笑,“哥哥說錯了,這可是咱們的妹妹,自然要關心一些。”
“誰同你咱們。一隻普通雲雀,如何配做我的妹妹。”玉蘭衡斜了他一眼,冷聲反駁。
柳煙煙死死抱着安明趴在驺吾身上,聞言将臉埋在安明的毛毛裡,心中忍不住附議。
這哥夫半點沒有兄長溫柔,又那般嘴壞人兇,如何配得上她暖如太陽的好兄長!
自昨晚一事後,孔銜枝在柳煙煙心中的地位可謂是拔高到了天上。
說實話,她怕成這樣最後也來引路,玉蘭衡的威脅倒是其次,主要是覺得兄長需要她的幫助。
無論是孔銜枝二人還是驺吾,速度都很快。未到午時,一行人便到了永甯鎮外五十裡的地方。
“好邪惡的氣息!”罪妖錄化作一個小小的耳墜,挂在孔銜枝的左耳上,小聲叭叭,“隔了五十裡都能感覺到,隻怕柳天霸這秃鹫妖殺的人可不止你爹說的那個數!”
孔銜枝摸了摸僞裝成耳墜的罪妖錄,附和道:“永甯鎮人口約十五萬,不知道如今還能剩下多少活口。”
從此處開始,面前便是一望無際的沼澤。将妖力凝聚在雙眼上,能隐約看見永甯鎮城牆上的牌匾,已被鮮血染到發黑發紫。
這些沼澤泛着惡臭,不時有一些鼓動破滅的氣泡。氣泡破滅,爛泥飛濺,落在零星的一點枯葉上,将枯葉腐蝕出一個又一個的洞。
玉蘭衡早就閉了氣,看着眼前景象便忍不住面沉如水。
“這沼澤的爛泥污水,都帶着毒。”
“是、是的。”即便不想搭他的話,但柳煙煙為了兄長,還是唯唯諾諾道:“其實一開始來永甯鎮的并不隻是柳天霸一人,還有一條蛇妖,本體有劇毒。但是那蛇妖被柳天霸殺了,他體内的毒素便被柳天霸利用,倒入這沼澤中。不光如此,永甯鎮所有帶毒的妖都被柳天霸所殺,毒液盡數落在這沼澤中。”
多年下來,這沼澤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毒池,實在可怖。
“看來這柳天霸也怕人來殺他,才費盡心思将永甯鎮圍起來,變成自己的快樂國。”孔銜枝眼中劃過一絲厭惡,問道:“既如此,如何才能越過這沼澤。”
方才在路上的時候柳煙煙已經說了,圍着永甯鎮外五十裡的沼澤都被納入法盤,無法飛行。因此,如果他們想抵達永甯鎮,隻能“走”過沼澤。
“兄長你看。”柳煙煙指着沼澤面上散落的一些枯葉道:“這沼澤在法盤的影響下,任何落在沼澤上的東西都會被沼澤吞噬。但,還是有一條路隐藏在其中。”
孔銜枝循着她的指示細細觀望,果然那些枯葉有的沒入沼澤,有的則幽幽漂浮其上。
“若是柳天霸沒有更改路線,我便記得。”柳煙煙笃定道:“從這些落葉來看,路線沒變。”
當年正是因為柳煙煙設計偷看了法盤上的路線,這才能逃出來。
“既然這樣。”孔銜枝扯了扯玉蘭衡的袖子,見他一副萬分嫌棄的模樣隻覺好笑,便溫聲道:“好哥哥,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