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呢,突然,一枚玉磚飛速下沉,孔銜枝眯了眯眼,湊近玉蘭衡耳邊道:“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什麼東西。”
距離太近,呼吸都打在耳廓上。玉蘭衡側身避開一些,應道:“有。”
那枚玉磚與其說是自己沉下去的,倒不如說是...是被人拽下去的!
這沼澤中,還有人或妖?
幾人收斂氣息,靜靜地看着身後那幾枚玉磚被一一拖入沼澤。頻率并不快,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小心翼翼。
越到跟前,孔銜枝越看清了那作亂之“人”。
每每都是玉磚下方搭上一雙綠色的手,然後飛速将其拽下。
半炷香後,那雙手拽到了孔銜枝二人腳下的玉磚。
第一下,沒拽動!
當然拽不動了,孔銜枝與玉蘭衡二人同時用妖力在拉扯這玉磚。
沒拽動後,那手的主人也是個貪心的,竟然又朝上伸了伸,扣住那玉磚死死往下拉。
銀白皂靴踩在那綠色的手背上,緩緩碾壓,玉蘭衡斥道:“什麼東西裝神弄鬼,還不滾出來!”
“哎呦哎呦!”
哀嚎連連,一顆蟾蜍腦袋從沼澤裡鑽了出來,異常醜陋。
“誰!誰敢踩你爺爺我!”
蟾蜍精還沒看清楚情況,張口就是一連串的罵聲。
“呦,膽子不小。”孔銜枝彎腰,笑眯眯道:“你是誰人的爺爺。”
這蟾蜍精修為和柳煙煙差不多,别說玉蘭衡了,孔銜枝一隻手都能捏死。
蟾蜍精雙手被踩着,面色表情龇牙咧嘴,聽了腦袋上的聲音,好不容易将意識從疼痛中抽離,臉上的表情立刻凝固,綠臉上黑一陣白一陣,看得更讓人倒胃口。
玉蘭衡面色很差,松開踩着他手的腳,陰沉沉的目光落在銀白皂靴上,似乎是想直接丢了這鞋子一般。
“哎呦!”
施加在手上的力道突然松開,那蟾蜍精四仰八叉地倒在沼澤裡,哼哧哼哧翻了個身遊過來,醜臉上滿是谄媚。
“原、原來是狐仙大人,大人息怒,小的昏了頭了,這才冒犯了大人。”
玉蘭衡斜了他一眼後,立刻挪開目光,下意識落在孔銜枝那張臉上,還能養養眼。
“你認識我?”
“大人,我們前日才見過啊!”
蟾蜍精急了,雙手伸出來比比劃劃,做了個托舉的動作,“我!我啊!給您送兔子的那個,您還送了我十年的修為呢!”
“多虧了您那十年的修為,我身上的毒才能更進一層,來到這沼澤裡尋寶。”
聞言,孔銜枝笑了,“原來是熟人。”
這蟾蜍精能在滿是毒液的沼澤裡随意穿行,看起來并不受那法盤的限制,不正好是送上門的“船”嗎?
思及此,孔銜枝蹲下身來,素白的手一翻,攤開的掌心中冒出了一座小金子山,金子成色上等,微微發着光,直接讓那蟾蜍精看直了雙眼,雙手也下意識伸出來,想要去接那金子。
“既然是熟人,我這兒有件事要麻煩你,事成後,不光方才的玉磚送給你,我手上的黃金,我再給你一堆。”
說着,孔銜枝微微側手,就要将小金山倒到蟾蜍精的手中。
“唉好、好!”蟾蜍精眼冒金光,手都在顫抖,“我蛤大一定聽兩位大人的安排!兩位大人就是叫我去死,去上刀山下火海,我蛤大也絕無二話!”
“别碰他。”玉蘭衡擡手拎着孔銜枝的後領将人給拎起來,目光不善道:“髒。”
這雀鳥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平日裡時不時就要摸自己,眼下竟然想讓臭烘烘的蟾蜍精從他手中接過金子,豈不是要間接讓自己觸碰這蟾蜍精?
對于玉蘭衡的嫌棄,蛤大沒有半分不适。人家狐仙大人嫌棄自己不應該嗎?很應該!很正常!隻要有金子拿,誰在乎啊!
小心翼翼地将金子收好,蛤大殷勤道:“不知道二位大人要我做的是什麼事。”
“放心。”孔銜枝搖了搖扇子,仗着玉磚範圍小,理直氣壯地靠在玉蘭衡身上,“用不着你上刀山下火海。”
唇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在蛤大驚豔的目光中,孔銜枝笑道:“隻是要勞煩你,做個船來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