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
小鳥是沒揍成的,那些張牙舞爪的小卒倒是被揍了個十成十。
依舊是麻繩,抽在那些人身上的力道可和對罪奴的沒有半點可比性。個個被抽的嗷嗷叫,最後捆在一起成了個大粽子。
那官吏見狀,臉上橫肉直哆嗦,轉身就跑。
“想跑?”
玉蘭衡挑眉,擡腳挑起地上一根殺威棒,淩空一踢便将那鐵鑄的棒子朝着鬼鬼祟祟要跑路的官吏處踢去。
鐵棒狠狠打在官吏的後腦勺上,力道之大,伴随着一陣清晰的“咚”聲,那官吏直接癱軟在地,一動不動。
“你把人打死了?”孔銜枝順手将那些小卒的衣服塞到他們嘴裡,省得他們繼續亂吼亂叫。
玉蘭衡蹙眉,遲疑搖頭,“我沒有用那麼大的力氣。”
回想方才那勢如破竹一般的殺威棒,孔銜枝默默将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可能對于大美狐而言,他确實沒用什麼力氣吧...
那官吏确實直接被打死了,一點兒氣沒有。那些小卒看見自己的老大死了,吓得都尿了出來,渾身上下又騷又臭。
反倒是那些罪奴,或許是對生死早已麻木,哪怕是官吏死在他們眼前,也都沒什麼反應,目光呆滞的很。孔銜枝發現有的人似乎是累的很了,竟就這麼睡了過去。
“要不,将他們先放開?”孔銜枝指了指那些罪奴。
“随便你。”玉蘭衡隻負責打架,懶得摻和凡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聞言從腰間玉帶上抽出一柄銀白匕首丢給他,“要放自己去。”
那匕首鋒利的很,一半手腕粗的麻繩隻一下便被割開。孔銜枝将人放完,順勢将匕首收到了自己的懷中,自然順手的很。
修長的手攤開在他面前,擡頭,大美狐瞪他,“還給我。”
“哥哥這麼厲害,不需要武器防身。”雀雀眨眼,從配帶上扯下一根裝飾用的孔雀羽放在他的掌心,“讓讓我,我拿羽毛和你換。”
“嗤。”玉蘭衡冷笑,“誰要你這破羽毛。”
他随手将那根翠羽插在了孔銜枝的頭發上,沖他身後昂首道:“這就是你要放的人,以後少管閑事。”
那些罪奴被放開後,既沒有繼續朝着二人攻來,也沒有接機逃跑,而是麻木且自覺的撿起落在黃沙上的麻繩,将麻繩搭在肩頭,口中喊着号子,朝着目的地緩慢前進。
看到眼前這一幕,孔銜枝有些震撼,抿唇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些罪奴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現在的他們,雖然還有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卻也同傀儡無疑。
比起他們,那些小卒倒是有人氣的多。
孔銜枝轉身,唇角微微勾起,朝着那幾人走了幾步。
“我有些小問題,還請諸位為我解惑。”
對上孔銜枝的笑容,那幾個小卒反而更加惶恐,哭喪着臉連連保證自己一定問什麼答什麼,隻求繞他們一命。
從他們的口中,孔銜枝得知金沙國建國數百年,占據了這片沙漠中最繁茂的綠洲。這裡曾經也是一個頂繁盛的國度,日日都有來往商人帶來其他地方的奇珍特産,換取金沙國的黃金珠寶。
但這一切,在十年前被完全改變了。
“十年前,國君娶了當今王後,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摘下來送給王後。國君為王後在金沙城外修建這天下最華美的新宮殿,用無數奇珍異寶裝飾。”
“漸漸的,國庫空虛,不足以維持王後的需求,于是國君便下令,搶奪來往商人的财寶,供王後賞玩。一開始,那些商人隻是被趕走,但是後來,國君擔心商人走漏消息,讓其他商人不敢來此,便直接将他們殺了。可即便這樣,商人們依舊不來了。這十年來,隻偶爾有一些迷途的旅人前來,在被掠奪幹淨錢财後,淪為和他們一樣的罪奴,為王後修建殿宇。”
這番話,小卒說的很流暢,像是說了無數遍一般。可就是這樣流暢,反而讓孔銜枝二人起了疑心。
照着小卒的話看,金沙國與外界斷了聯系的時間尚不足十年。但之前驿站的小二卻說從未聽過行商提到過這地。
若是真的有商人在金沙國被搶奪所有财物後被驅趕,那麼這些商人一定會将金沙國的惡行大肆傳播。按照人族的慣例,金沙國會在這十年裡變成一個傳說一般的存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默默無聞,其中一定有古怪。
而且...
孔銜枝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說國君為了王後修建殿宇,殿宇呢?”
金沙城外,孔銜枝可沒看見小卒口中華美奇異的殿宇,隻看見一片巨石散落的地基。
十年的時間,照這奴隸的數量,就是再怎麼緩慢,也不應該連地基都沒有打造好。
“宮殿?不就是在城門外嗎?就是這些罪奴勞作的地方啊。”
小卒的表情有些懵,幾人相互看了看,目光逐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