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那一天很快到來,伊菏一整夜都沒睡,他親眼看着顧文被押送到刑場。顧文表情淡淡,似乎沒有害怕死亡的到來。但伊菏内心有一股悲涼襲來,像石頭一樣壓迫着他。
他本來可以救走顧文,但星閣的壓力壓得他無法伸出援手,他是這樣的卑鄙,之前答應了顧文會救他,但此刻卻是隻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彈。
他叫住了押送顧文的禁士:“抱歉,我……我能不能和他說句話。”
伊菏這樣可憐巴巴,禁士看他這樣卑微就準許了,反正晌午就得砍掉腦袋。
伊菏低頭,無法直接地直說:“抱歉,顧文,我……我沒能救下你。”
顧文搖搖頭:“沒事,我知道這是你的底線。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那幫我調查清楚是誰害的我吧。”
“我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真兇的。”伊菏挽回似的一直喊,顧文臨走前拍了拍他的手,算是囑咐。
但伊菏知道,他去調查根本沒有任何用,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擺爛。如果他有權利,如果他能指使一些人,那麼或許情況就不會如現在這樣發展。
行刑場上聚集了許多人,沈嚴,沈家,陳家,白家,連仍然僞裝着樣貌的張薛也在場。
人來的挺多啊。顧文還有閑工夫這樣想。
他看到沈嚴用一種嚴肅的神情望着他,似乎想說什麼。
這麼長時間沒見,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沈嚴長什麼樣子了,但事實證明依然清晰。
抱歉,他用口型說了個沉默的抱歉。
沈嚴有一瞬間的觸動,微微開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文一步一步走上斷頭台,張薛冷冷地望着他,他以為顧文會在昨天求自己,但實際上卻是甯折不彎,他不喜歡這麼不識時務的人,盡管顧文在某些方面确實很吸引他,但一直否定他,就不可愛了。
真可惜,他想,難得有這麼喜歡的人。
歎了口氣,他轉過身,不去看顧文死,這是他對顧文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