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發現她倆的?”鈴铛又問。
“誰?”奶奶們迷茫起來,她們也是聽人傳的,之所以說得這麼有鼻子有眼也是得益于十幾年的歲月加持,能記住的細節被無限放大。
“我看見的。”一直沒說話的繡雲奶奶突然開了口,她臉上依舊有笑,鈴铛卻看出點不對味來。
這樣的事,怎麼能笑着說出來呢?
她接着說:“河不深,那兩個娃娃還是我下水撈出來的,撈上來一看,一個沒氣了,一個還有氣。”
鈴铛突然緊張起來,她害怕繡雲奶奶不合時宜的笑。
“是、是嗎,真可憐。”
“我覺得是她爹媽舍不得她們,要帶她們走,不曉得是不是見不得兩個閨女都跟着走,又留了一個。”
這是當時大家的一緻看法,那時候打擊封建迷信還沒那麼厲害,有學曆的人在農村也少,所以人也迷信。
都相信是兩個孩子的爹媽舍不得她倆,想用這個方法把兩個孩子一齊帶過去。
不然兩個兩歲多大的小娃娃怎麼可能從村頭爬到村西呢。
這話說得有點玄乎了,但鈴铛已經無法分辨真假。
王奶奶說完又看着她,疑惑問她:“鈴铛,你問這個做啥子哦?”
話音還未落地,繡雲奶奶的眼就朝着鈴铛偏了偏。
鈴铛握拳,使勁憋出了一個理由,打着哈哈說:“學校裡要調查村裡邊有沒有淹死的,我就來問問。”
“呀!”奶奶們被這理由驚到了,不過大學這個牌子足以抵擋一切,王奶奶笑着誇道:“不愧是大學,查得真細!”
“我記得前幾年還有一個人掉水裡了,都想想,鈴铛學校用得上。”
就那麼又聽着她們說了幾個淹死的人,好一會兒過去,鈴铛才找到理由成功溜走。
她覺得奶奶們說得不對勁,可又不知道不對勁在哪。
按照奶奶們的說法,許平是自然死亡,溺水淹死的,那她為什麼要跟鈴铛說恨,為什麼想殺了鈴铛想了好些年?
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惡意,一定是鈴铛對她做了什麼,可當時也是兩歲小娃娃的鈴铛能對她做什麼?
事情似乎更加撲朔迷離,鈴铛更搞不清了。
玉清說她也沒了辦法,不能逃,也不能原地等死。
她的所有支撐都在鈴铛那一聲孽字上斷了個幹淨。
玉清隐隐約約是知道一點的,她從媽媽李萍那裡聽到點隐秘,可這和鈴铛怎麼扯得上關系呢?
最後,她還是叫鈴铛走了,她們還有五天,時間分秒過去,她們的死亡無非是一早一晚罷了。
“該認命嗎?”玉清問鈴铛。
她沒看見鈴铛的搖頭,又自顧自說了下去,帶着盲目的堅定,“鈴铛,我會抓住你,你不會死的,我會想出辦法。”
可是,她都說了,人是鬥不過鬼的。
鈴铛有些想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