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慈娘泣不成聲,甚至拉着雲今的手,激動道:“小慈她做到了,她就是當之無愧的神女。”
雲今被裹挾着笑了下,好像在這樣的場景下,她要是不笑就顯得格格不入。
有時候她覺得月慈跟自己很像,從性格上來說,她從小到大都是那種平平無奇的女生,成績浮在中上遊,長相屬于還不錯,硬要說那就算甜美可愛型,因為性格偏内向,她的人生很多決定都是按部就班,不過幸好她的父母對她并沒有很強的掌控欲,對她的選擇也隻是提供建議指導,這也是她與月慈不同的地方。
一個内向的女孩,在高中時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同性,而喜歡的人對于她來說更是遙不可及,她就這樣暗戀着,因為不同班,每次下了晚自習,她會匆忙趕到教學樓路口,暗自等着明雪霁下樓,那時候在她小小的世界裡,每天能見一面就覺得雀躍不已。
雲今陷入回憶裡,臉上逐漸露出真摯的笑。
那是她美好的學生時代,即便暗戀沒有結果,即便她與明雪霁離得越來越遠,她都覺得那段時光是尤為珍惜可貴的,少女情懷總是詩,明雪霁出現在每一句詩裡。
神女大會評選結束,月慈作為神女要坐上滿是鮮花瓜果的月亮車裡繞村一圈。
月亮車下方是一個白色大圓盤,上方是一輪微黃的彎月,月慈換上神女的衣服端坐在上方,四周被鮮花瓜果環繞着。
等到所有儀式結束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月慈從月亮車上跳了下來。
月慈娘輕斥了句:“都是神女了,哪能這麼蹦蹦跳跳。”
月慈抿唇,端好身形進了屋。
忙活了一天,等一關上卧房門,月慈的肩膀就垮了下來,她動了動手臂又扭了扭頭。
雲今:“很辛苦吧。”
月慈點頭,嘀咕道:“不知道她們為什麼都想當神女,這麼累,還要離開家鄉。”
她早就換下神女服,此刻總算恢複了些孩童的天性,沖雲今笑了下:“這番話可别叫爹娘聽了去,不然又得教育我半天。”
雲今搖頭:“不會的。”
月慈躺在床上,望着頭頂的夜空,喃喃道:“明天就要離開了,不知道月宮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曾經的神女在那兒怎麼樣了。”她又翻過身看向雲今,“你說,月神看到我滿意了的話,會不會允許我偶爾回家一趟,雖然爹娘對我那麼嚴厲,但我還是會想他們的。”
雲今聽得有些心酸,考慮到要完成任務,她在下午時就決定明晚月慈走時她變成黑貓鑽進水晶棺中,至于月宮到底是怎麼樣的,她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月慈此去兇多吉少。
一個想法忽然在她腦海裡蹦了出來。
現在确定阿紫是反派了,又确定月慈後續會前往月宮,并且面臨生命威脅。
難道阿紫就是月神,月神就是反派?!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雲今覺得越想越有可能。
見雲今沉默,月慈看向她,忽然問:“雲今姐,你今晚什麼時候走?”
雲今愣了下,裝作不懂:“我為什麼要走呀。”
月慈天真無害地笑了下:“這幾晚雲今姐都趁我睡着出去了,我都知道。”
雲今有些詫異,她每晚走前都是确認月慈睡着後再走的,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裝睡。
“第一天晚上你出門我就發現了,那晚我跟着你一起走到森林邊,見你變成了一隻黑貓,跳到水中又變回了人的模樣。”
雲今警惕地看着她,張嘴想要解釋,卻被月慈打斷了。
“我早該想到的,那晚你莫名出現在森林裡,身上還受了傷,一切都太過湊巧。那段時間村子裡在捉黑色犧牲,想來你身上的傷都是在逃亡途中受的吧,那晚我跟随父親他們去森林捕獵,隻是想遇到這些小動物時能夠不那麼殘忍,我沒法阻攔他們,隻能用這樣的方法了。”
月慈見雲今緊張的樣子,笑了起來:“你别怕,我不會告訴村民的,你潛入村子裡,是為了給同族報仇麼?”
雲今沒想到她這麼通情達理,她想了下,說:“你說的沒錯,不過我不是為了報仇,我能夠變成人,多虧了那池水,但維持不了多久人形,住進月亮村隻是想能夠活下去,謝謝你願意收留我。”
月慈歎了口氣:“可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我爹娘他們願意收留你,隻是,隻是你千萬别被他們發現。”
雲今坐了起來,堅定地看着她:“不,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