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開始肆虐。
雲今被吹倒在地,她有些懵,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浮在了半空中。
月慈連忙跪在地上對着月神祈求:“月神娘娘,她隻是一隻小貓,因為身體不好,我一直養在身邊,如果冒犯到了您,我現在就把她放下山去。”
明雪霁淡淡掃過跪在地上的月慈,目光最終落在了被她弄到空中的小黑貓身上。
這隻貓小小的一團,被她擡到空中身體豎起來了也不算長,能看到是隻母貓,渾身毛發漆黑細軟,最特别的還是那兩隻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把她看着,一丁點也不害怕。
明雪霁眯了眯眼,這隻貓膽子挺大。
雲今身體被擡高,她能感覺到有道如有實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但無論她怎麼看,都看不清洞門上站着的月神的臉,隻看到她額間的那團清輝。
這讓雲今不由得想起那次在月池裡被阿紫掐脖頸的時候,當時阿紫額間跟眼睛也是這種顔色。
“喵喵——”
阿紫!
雲今忍不住喊出聲,她蹬了下腳,四肢在空中晃動,看上去有些滑稽有些可愛,她仰着頭看着阿紫,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那聲貓叫聽在人耳朵裡像在撒嬌,奶聲奶氣的,輕柔悅耳,聽了心頭瞬間能化成一灘水。
月慈聽懂了她的話,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阿紫?雲今這是在喊誰,不可能是月神吧。
明雪霁饒有興緻地看着這隻黑貓,指尖微動,小貓就落到了地上,無聲無息的。
雲今落到地上後還有些遺憾,她的視線好不容易變高,就不能一直這麼把她托着麼,她還沒看清月神的臉呢,盡管心裡百分之九十肯定月神就是阿紫,但總歸要親眼确認才好。
月慈見雲今掉了下來,連忙将她抱起來檢查了下,确認沒受傷才松了口氣。
“怎麼,你怕我傷她?”明雪霁開口。
月慈立馬畢恭畢敬地跪着,将雲今放在自己後側方,答:“是我怕她驚擾了月神娘娘。”
明雪霁又恢複一臉冷淡,剛剛臉上的饒有興緻仿佛像一粒小石子,落在了寒潭中隻泛起輕微的漣漪,片刻後就了無蹤迹。
她還沒小心眼到跟一隻貓過不去,隻留下一句:“從今天開始,月宮除了我的房間,所有地方你都要打掃幹淨,我不想看到一片落葉、一丁點鳥屎跟灰塵。”
說完她就掠過月亮消失了,從她消失的方向來看,像是往山下去的,不像是進月宮裡頭。
留下月慈跟雲今一人一貓面面相觑。
“她的意思是讓你在這兒當清潔工啊?”雲今翻譯了下。
月慈也有些摸不着頭腦:“可能這是月神娘娘對我的考驗吧。”
說完她就拿起那把掃帚開始打掃,剛剛月神發怒,落了一地的樹葉。月慈将枯葉掃成一堆,最後經過思索,決定将這些落葉埋到土裡。
沒有鐵鍬沒有鏟子,她隻好用手刨。
“她怎麼這麼聽話,讓她打掃就打掃。”
“你還說人家呢,當初你來這兒時不也吓得屁滾尿流。”
“那女魔頭這麼強大的壓制力,誰敢動啊,你不也是麼?”
······
月神一走,那些水晶般的花骨朵又開花了,花瓣抖擻着,有的開得跟個海碗大小,有的跟郁金香一樣,有的半開着,它們又開始說話了。
月慈把落葉埋到土壤裡,聽到它們的聲音後走過去,問:“是你們在說話麼?”
“她真能聽見咱們講話,奇了怪了。”
“現在神女都有聽花語的本領了嗎,還是說就她一個這麼厲害。”
“喂,月荷醒醒,你五年前來的時候能聽到我們說話不?”
幾朵花晃了晃,齊刷刷朝一朵矮矮的花骨朵看去,隻見那花骨朵聽聞聲音後顫顫巍巍打開花瓣,像人伸懶腰似的,還打了個哈欠。
它懶洋洋地說:“嗯?不會呀,我什麼都聽不懂。”
月慈捕捉到它們話中的月荷二字,這個名字她印象深刻,正是上一屆的神女。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她腦海裡誕生,她不由得伸手想要觸碰這些水晶花。
那花晃了晃,驚慌道:“别碰我别碰我,你手上全是泥巴,我前兩天才洗幹淨了的。”
月慈邊道歉邊收回手,她輕聲問:“你們,難道是月亮村曾經的神女嗎?”
另一邊,雲今順着月神離開的方向跑去,最後在懸崖邊停住了腳。
下方沒了路,隻能看到層層綿密的雲霧,整個月宮在這些雲朵之上。
腦海裡傳來系統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