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門口,握着苗刀的滕郗趴在貓眼上觀察屋外,呼吸漸漸放緩。
在其他人眼中,此時的滕郗進入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态,保持着窺探的姿勢一動不動,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還在呼吸,整個人和環境融為一體。
“走!”不知過了多久,滕郗猛地打開房門低呼一聲,手中苗刀揮出,窗外的光線映在刀刃上閃出銀光,屍首便已分離。
面目猙獰的喪屍腦袋在空中飛出一條線,落地後咕噜噜滾到另一個喪屍腳邊,外凸的眼球直直瞪着滕郗幾人,讓人汗毛豎立。
殿後的解錦冰推了推愣神的司輕寒,示意她跟緊。
但就算是輕微的動靜依舊驚擾了走廊另一頭的喪屍,頭顱茫然地扭動,尋找聲音來源,鼻子一聳一聳好似聞到了活人的氣息,隻短短幾秒鐘,便嚎叫着向幾人沖來。
而幾秒鐘的功夫幾人已經用解錦冰的門禁卡刷開了對面的房門,喪屍鋒利的爪子隻來得及撓上轟然關閉的房門,發出刺耳聲響。
“就算你再撓我也不會放你進來的。”屋内的滕郗用床單擦拭苗刀上的粘稠液體,刀刃入鞘。
這裡是布草間,房間内堆放着各種棉織品,看模樣是普通病房改造而成,窗戶是正常高度。
“那裡就是地下車庫入口了吧。”姚之來到窗前,手指指着外面。
其餘人也來到窗前,幸好情況如解錦冰預料的那樣,地下車庫外面隻有零散幾個喪屍漫無目的地遊蕩。
但仍舊有一個不确定因素,這間房位于走廊盡頭,隻有靠近車庫一個方面有窗戶,另一邊緊鄰樓梯,是一面實牆,看不見這棟建築拐角後的情況。
“還是用繩子爬下去吧,我先下。”姚之說着便翻出一堆床單,手腳麻利地系了個雙套結。
滕郗皺皺眉,神情不明地盯着姚之忙碌的身影,姚之有一個過于理智的頭腦,她很清楚她們這個臨時搭建的團隊中解錦冰和滕郗的戰鬥力最高,她得想辦法讓滕郗兩人快速信任她們三個,所以她用了最危險的一個方法。
冒險第一個下去探查情況,并将自己的後背給了她們,如果遇到危機滕郗不拉繩救她,那她必定兇多吉少。
就算她真的運氣不好被喪屍咬了,那她的死反倒會讓幾人因為忌憚外界環境而更緊密地聚在一起。
滕郗張了張嘴,但有人比她更快。
解錦冰越過衆人,俯着窗沿往下看了看,接着彎腰扣緊了腳上洞洞鞋的拉環,雙手撐着窗沿,長腿一邁。
在滕郗眼裡,解錦冰就像一隻翻飛的蝴蝶,逆着陽光飛出,火紅的狼尾不再乖順地搭在肩頭,向後飄着,灑出金燦日光,兜裡剛從房間順走的繃帶露出一小截,和白大褂一起消失在衆人眼前。
“解錦冰!”雖然知道解錦冰不至于愚蠢到自殺,但衆人心髒還是漏跳了一拍。
四人快速奔向窗邊。
跳下去的解錦冰以一種刁鑽的角度落到斜方的空調挂機上,身體像是完全脫離了地心引力,悄無聲息,而此時已經距離地面兩米左右,身體再度騰飛,落地後翻滾一圈卸掉力,安然無恙地站起身來。
“我靠,她,她,她還是人嗎?”封偲偲被驚得都快不會說話了。
“......準确來說,不能算是。”司輕寒嘴角抽抽。
安全落地的解錦冰四處望了望,這才給幾人打了個手勢。
安全。
幾人将繩子拴在了角落裡廢棄的鋼架床上,順利下到地面。
擁有苗刀的滕郗和司輕寒兩人自覺地擔任起前鋒和後衛,隊伍快速向地下車庫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