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早晨五點過,天剛蒙蒙亮,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地打在窗戶上,聽得人心情煩躁。
“監控室說賀齊在七樓遇上了喪屍群,正是監控盲角的位置,他們現在已經返回到六樓了,而他們在六樓的安全屋就是普通玻璃,完全承受不了那麼多喪屍的攻擊,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回到這裡。”
姚之快速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帶着滕郗向成詩幾人走去。
辦公室中解錦冰給了孕婦一個安心的眼神,起身去将被風吹打得哐哐作響的窗戶關上,目光觸及到外面時卻怔住了,眉目染上驚喜,直到滕郗叫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解姐姐,看來這次我們又得并肩作戰了。”
來到臨時搭建的指揮點──一張比較寬大的桌子前,成詩快速吩咐着。
“南醫生帶人去加固三樓通往二樓的防護,防止樓下 的喪屍沖上來,三樓通往樓上的防護撤銷也得同步進行,司小姐做的陷阱設置在路口,盡量減緩他們的攻速,争取時間,最後還得麻煩滕小姐和封小姐作為應對喪屍的主力,希望我們能共同通過這一次難關。”成詩目光堅毅地看着大家,語氣中是少有的嚴肅。
“為什麼……”醫生半張着嘴,撤銷通往樓上的防護不就是救他們的意思?
“他們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也需要他們的幫助,行動!”成詩沒有過多解釋,一聲呼大家都忙碌起來。
滕郗看着成詩忙碌的背影,心想她不當醫生的話定是個很好的謀略家,除了間歇性的優柔寡斷,她很清楚此時救與不救他們的利弊,若不救,那三樓也就斷了從七樓繩降的後路,若救,那他們和賀齊之間的合作勢必能夠順利,特别是争取到七名Alpha的加入。
滕郗帶着封偲偲和解錦冰守在閱覽室門前,看着幾名醫生動作熟練地對防護進行加固和解除。
“那是司輕寒做的小玩意兒,”封偲偲指着醫生手中拿着的橢圓形物件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這玩意兒的威力有多大了。”
“炸藥?”滕郗挑挑眉。
“怎麼會!我們可是守法好公民,都不會用熱武器的!”封偲偲一臉忙慌地擺手搖頭,但那樣子怎麼看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滕郗也聰明地沒再問。
十分鐘後,喪屍的嘶吼聲越來越近,地面因為急迫的腳步聲而震動,有戰鬥力的人手持武器蓄勢待發。
盡管心裡早有預期,但直到真正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喪屍後,衆人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群西裝男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沖下來,神色間滿是慌張和驚恐。
滕郗粗略掃過,賀齊隊伍中隻有七人了,而他們身後赫然有三名西裝男喪屍正張開獠牙沖他們發出野獸般的吼聲。
見到手拿武器站在閱覽室門口的衆人,賀齊七人明顯染上了喜色。
成詩時刻注意他們的站位,待他們超過陷阱擺放位置後一聲令下:“放!”
“咻──”伴随着一聲悶響,一陣強大的氣流從那塊橢圓形物體内爆發,将賀齊等人和緊随的幾個喪屍狠狠掀翻在地,落後的喪屍一瞬間向後飛去,越過護欄砸向一樓。
滕郗:“……草!”
她發現司輕寒特别喜歡叫她做出來的東西為小玩意兒,不管這小玩意兒威力有多大。
賀齊被砸得頭暈眼花,稍稍回過神後一睜眼就和一隻喪屍大眼瞪小眼,吓得驚叫出聲。
“廢物!”修長的苗刀插進喪屍頭顱,瞬間腦漿四濺,滕郗睨了賀齊一眼,舉着苗刀沖向另一隻喪屍。
托司輕寒“小玩意兒”的福,成功減緩了喪屍速度,但也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沒有痛覺的喪屍撐着扭曲到詭異角度的胳膊起身,機械地動了動被沖擊波炸歪的脖子,漆黑的眼珠瞪向他們,嘶吼一聲邁着腿再次沖來。
“不想死就趕緊起來反擊。”滕郗語氣冷淡地出聲,揮刀砍向一名撲向解錦冰的喪屍,那顆被她斬掉的頭顱還沒落地,身體就被解錦冰一腳踹出去五米遠。
……好吧,或許解姐姐并不需要她的幫助。
賀齊七人很快回過神來,舉起手中武器加入到戰鬥隊伍中,瞬間将臨近的幾名喪屍給解決掉。
眼看着樓梯口那群密密麻麻的喪屍就要攻來,成詩果斷下令不再戀戰,滕郗在她出聲瞬間拉住解錦冰的手腕就往閱覽室跑,在喪屍利爪劃破她們衣角前成功逃進大閱覽室。
一點都沒有減速的喪屍徑直撞上玻璃牆,那自殺式的陣勢讓玻璃牆微微震動,随着越來越多的喪屍撞來,裂紋在玻璃牆上綻放,折射着陽光透露出危險的美麗。
“快退!”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衆人忙不疊跑回小閱覽室。
在房門關上那一刻,大閱覽室的玻璃終于還是承受不住,一陣巨響破碎開來,玻璃渣飛濺到喪屍身上,劃破皮膚流出充滿腐臭味的血液。
賀齊七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們後怕,心髒狂跳似乎要掙破喉嚨。
“你們沒有被咬吧?”滕郗一出聲,周圍還在慶祝幸運得救的人一窩蜂全散了,醫生們警惕地看着賀齊等人,西裝男内部也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彼此。
“怎麼會!我們怎麼可能會被咬?”賀齊大聲嚷嚷着,這時背後的門傳來一聲響,吓得他屁滾尿流地爬遠些。
“怎麼,外面的喪屍是賀先生親戚不成,偏偏就不咬你?為了大家的安全你們還是主動一點吧。”滕郗眼尖地看見賀齊将右手背到了身後,一雙丹鳳眼微眯着,透露出些殺氣。
房間中一些病人本就對賀齊不滿,此時毫不掩飾地交頭接耳起來,其中不乏“還是把他們趕出去最好”“就不該救他們的”,這場景和前幾天重疊,隻是這一次的懷疑對象變成了這群Alpha
“我沒有!”
“我沒有!”
一衆屬下很是自覺地脫下衣服,向衆人展露身上完好的皮膚,唯獨賀齊沒有動。
“賀先生?”成詩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沒有被咬!”賀齊惱羞成怒,一雙眼猩紅地看着衆人。
但他越抗拒的态度越能反應出問題。
“不對!他手上在流血!”一名屬下指着賀齊藏在身後的右手。
“沒有!你放屁!他媽的誰才是你主子!”賀齊沖屬下大吼。
一直被賀齊壓榨的屬下攥緊拳頭,大罵的話就抵在舌尖下,要不然賀齊承諾他在郊區有一座絕對安全的地堡,誰願意去當他的狗。
解錦冰揉了揉被賀齊吼得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帶着強大的氣場朝他走去,一腳将他踹到在地,不由分說地一把掀開他的袖子。
袖子下赫然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咬痕,上面黑色的血液早已凝固幹涸,翻出的肉呈現灰白色,透着腐爛的腥臭。
所有人被吓得連連後退,一些病人甚至害怕得啜泣起來,被壓在地上的賀齊還在狡辯:“我沒有被感染,就像孕婦一樣,對!就像孕婦一樣,她也被咬了,但現在不還好好的嗎?我不會變成喪屍,我不會死!”
“不不不,殺了他!他被感染了!殺了他!”
賀齊目眦欲裂地瞪過去,沒想到第一個出聲的會是他的屬下。
西裝男手指賀齊,嘴裡不停念着‘殺了他’,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被賀齊壓榨過狠的人。
“當然可以,”成詩邁出一步站在賀齊身前,“我們可以不殺你,但是賀先生也得和孕婦一樣被捆在辦公室裡。”
“不!為什麼要囚禁我?我沒有被感染,我現在還是清醒的!”賀齊卻是不願忍受這份屈辱。
“這可由不得你。”
賀齊雙手被解錦冰反在身後,任憑他怎麼掙紮都掙不掉。
身後的解錦冰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一陣不受控制般的戰栗,她看向滕郗,另一隻手悄悄給她打着手語。
果不其然,還沒等解錦冰領着他走到辦公室門口,賀齊身體就開始在解錦冰手裡發生變化,手臂以人類無法做到的角度扭曲,肩關節360度旋轉,他生生在解錦冰手裡轉了個身,回頭望向她的眼珠已經完全變得漆黑,嘴裡還在機械地念着“我不能死”。
“屍變!”
衆人大驚,賀齊張開獠牙,一大股腥臭味撲面而來,解錦冰不愉快地皺了皺眉,下一秒她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推開,一把修長的苗刀從賀齊張開的嘴插了進去,貫穿頭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