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奚大影後,年輕時候,有一段叛逆時光。厭世頹廢,虛度光陰,少時出名,誰也不放在眼裡,看誰都不順眼。
誰知過了年歲,又發起善心變得慈悲起來。
真是世事無常。
傅枝是奚半珠多年好友,這麼多年,奚半珠也從來沒有感情經曆,突然一夜之間閃婚,還是包辦婚姻。想想,也是可悲。
傅枝還是希望,奚半珠能真真正正談一場戀愛的。
許盈很好,說起來,總也是适合她的。
隻不過,就是開端有些出乎人意料。
但是,感情嘛,還有個詞,叫做日久生情。
傅枝覺得,奚半珠挺适合這一款的。
傅枝轉身去擺弄她的花,道:“可憐,那你要按你媽媽的意思,照顧她一輩子嗎?半珠,照顧代表着另一種意思,你知道嗎?如果你不打算愛她,那你這樣做,就是在對她犯罪。”
“犯什麼罪?”
“感情的罪啊,她雖然小,不懂什麼,但你不小了啊,你霸占着人家,又不肯愛人家,那你這不是缺德麼。”
奚半珠皺眉,說:“誰霸占着她了?”
傅枝笑,“半珠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們的婚姻,是有法律效益的,在法律上來說,如果她愛别人,那就是出軌,可真的算出軌嗎?”
奚半珠沉默住,而後又恹恹開口:“我答應過她,不論何時,隻要她想離婚,我們可以随時終止婚姻關系。”
傅枝頭疼地發笑,無奈地問:“為什麼呢,半珠姐姐?”
奚半珠默言。
傅枝:“你完全可以和她談一場戀愛麼,這一點都無關緊要什麼。”
奚半珠輕抿唇,半晌才開口說:“我從來都沒當她是女人看待過,結婚前,我上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才十歲。而我,那時候都拍完《晨曦時刻》了。算了,這種感覺,你不會懂。”
傅枝低眉,想了一想,說:“看不出來,你這樣的人,還有這麼封建保守的念頭。”
奚半珠:“這不是封建。”
傅枝看她,“十一歲的差距,不算什麼。”
奚半珠:“是不算什麼,如果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二十歲,或許還有不一樣的念頭,但是現在……”她停了停,長久才繼續,“二十一的我,是我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時的她,才是個小孩兒。這種感覺,你懂麼?”
傅枝認真想她的話,她有一點懂,卻還是覺得無關緊要。
傅枝道:“那這麼說,你還挺有道德感的。”
奚半珠又抿了口咖啡,說:“我一直都有道德感。”
傅枝笑出聲來,“那我還真是沒看出來。”
奚半珠喝完咖啡,站起身要走,邊走邊道:“行了,你就别操心了,有這精力,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傅枝:“我可不缺女朋友。”
奚半珠聽她的話可笑,“嘴硬,你别逼我拿雲蕾損你。”
傅枝一愣,看着她出門的背影,忙低聲咒罵了一句媽的,随手将手邊的一本書,朝着人扔了過去。
書沒有砸到奚半珠,砸到了玻璃門,砰一聲,然後掉在地上,被空調風吹得書頁嘩啦嘩啦地響。像斷了線,抓不住的風筝。
傅枝垂下雙眸來,長睫濃密漆黑得像鴉翅,輕蓋住眼睛裡的淡漠。
雲蕾——好熟悉的名字。
可又是多麼傷人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