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羿程睡了五個小時之後便醒了，他盯着天花闆看了半晌之後才坐起來。

整個房間一片昏暗，俞羿程靜靜地坐在床上沉思。

在蝴蝶公寓裡看到的那個死亡片段讓他很在意，明明沒有這段記憶，卻能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就像是親身經曆過一般。

俞羿程打開線上積分商店，發現裡面的記憶藥水已經上架了，最貴的那瓶要一萬積分。

俞羿程沒有猶豫，買下了那瓶一萬積分的記憶藥水，看完說明書後便打開瓶蓋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他便又躺下了，由于藥水的作用，他很快便進入了睡夢之中。

…………

俞羿程感覺自己懸浮在空中，但視野所及之處都是黑暗。

幾秒之後，黑暗中出現了幾點星光，靠近時俞羿程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裡面的畫面——有些是小時候的他，有些是學生時代的他，有些是工作時期的他。

但無一例外，裡面沒有出現白楚寒的身影，一次都沒有。

即便現在昏昏沉沉，俞羿程也記得白楚寒之前說過他們之前認識。

原來是騙人的啊……

“叮咚!”白楚寒的手環響了一聲，白楚寒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随即臉色一變。

莉莉絲觀察到了白楚寒的變化：“怎麼了?”

白楚寒咬牙道：“俞羿程買了那個記憶藥水。”

“買就買了呗。”莉莉絲不以為然道，"他又沒有以前的記憶，準确來說，他沒有經曆過過去，你擔心什麼。”

白楚寒盯着那瓶記憶藥水的詳解看了半響：“我隻是不明白這次他為什麼突然要買記憶藥水了，明明之前他就算懷疑也不會這樣。”

“一共也就三次。”莉莉絲懶洋洋道，“你怎麼像是經曆了上百次一樣這麼疑神疑鬼的。”

見白楚寒依舊闆着臉，莉莉絲嗤笑一聲：“你放心吧，這次肯定能成功的，都準備這麼充分了還會輸嗎?真搞不懂你們戀愛腦。”

白楚寒站起身：“我還是有點不放心，過去看一眼。”

“等等。”莉莉絲喊住了他，“你要記得你們現在的關系，别逾矩了。”

白楚寒：“嗯，我有分寸。”

白楚寒走到俞羿程房門口擡手敲了敲，見沒有回應便打算在外面等着了。

他從等待着的機器人手中拿過碎冰雨和巧克力蛋糕，坐在了門口的沙發上靜靜等着俞羿程醒過來。

…………

屋内的俞羿程此時臉色蒼白，額角全是冷汗，像是在經曆什麼噩夢一般。

原本懸浮着的他突然墜落，無數記憶碎片刺入了他的腦中，如尖利的刀鋒一般剜着他的血肉。

死亡，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上百次的死亡，各種方式地痛苦死去……

刺入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漸漸模糊，俞羿程慢慢地忘記了那些片段，但很快又重複着新的一輪的折磨。

俞羿程墜落到了底部，踩着血一步步往前走，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他看到了很多他的屍體堆在一起，血淋淋的，很難看。

他的屍體旁邊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哭泣，隻是到後來，那個人漸漸不哭了。

他會抱着他的屍體沉默一會兒，随後朝着下一具屍體走去。

穿越百次的循環，忍受無盡的痛苦，隻求再見他一面。靈魂破碎無數次，卻總有人會為那個碎裂的靈魂縫縫補補。

俞羿程感受到了錐心般的疼痛，他朝着那個人影跑去，脫口而出地喊了一個名字。

被他喊住的人影條的轉過頭，朝他跑來，然而在快碰到的一瞬間，兩人都墜入了深淵。

“俞羿程!你怎麼了?”

焦急的呼喚聲将俞羿程的意識拉回現實，他條件反射般抓住了面前的手，神志不清道：“别難過了。”

白楚寒渾身一僵，被俞羿程抓住的那隻手一動都不敢動。

片刻後白楚寒發現俞羿程并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他沒再擾豫，伸手将俞羿程抱入懷中，安慰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嗎……”俞羿程喃喃道，随後又昏睡了過去。

白楚寒單手環住俞羿程的腰，将下巴扣在他的肩窩上，緊緊貼着他的側臉。

半響後，白楚寒幽幽歎了口氣，想起了剛剛莉莉絲說的話，克制着将自己的目光從俞羿程的嘴唇上移開。

他隻是克制地吻了一下俞羿程抓住自己的那隻手，随後抽出自己的手，輕輕将俞羿程放倒在床上，替他蓋上了被子。

臨走前，白楚寒将巧克力蛋糕和碎冰雨放在了俞羿程的床頭櫃上。

白楚寒離開俞羿程的房間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就在俞羿程隔壁。

剛剛在門口等待的時候，白楚寒的手環突然顯示了俞羿程此時的情緒波動很大，怕他遇上了什麼危險，白楚寒才選擇闖入了他的房間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