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長。”王小葵緊緊捏着那個藥瓶,遲疑道,“我挑一些印象比較深的和你們說吧。”
俞羿程:“好,謝謝。”
“第一天的時候,我和十多個廠友被廠車送到了這裡。留在挂号大廳的隻有我和另外兩個人,一個叫孟平,一個叫蘇子玉,一男一女。後來他們兩個比我先挂到号,就先上樓了。”
王小葵看了眼旁邊的324病房:“蘇子玉住在這裡面,孟平我不清楚,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過他。”
白楚寒:“那剩下的那些人呢?”
“聽說他們的精神有點問題,被帶到四樓接受相關的治療了,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我當時覺得他們挺正常的,沒想到竟然精神有問題。”
“把他們帶上去的時候還是強制性的,因為他們幾個都比較強壯,不像我們這麼瘦,弱不禁風的。可能怕他們反抗,直接用繩子捆着,有一個大喊大叫的被當場砍下了頭,後來沒人敢反抗了。”
俞羿程想到了早上的那一幕——被砍下頭的胖子被幾個護士拖走,那個拖着鐮刀的人說了一句“别浪費”。
别浪費什麼?
是他身上還有價值的器官?還是實驗數據?還是病情報告?
俞羿程并不相信被帶上去的真的是精神病人,為何被帶上去的都是相對健康的人呢?
俞羿程再次确認:“你确定被帶上去的都是身強力壯的人嗎?”
“對啊。”王小葵點點頭,“我認識不少,都是幹活挺厲害的,隻可惜都生病了。哎。”
十幾個人都是這樣,不可能是巧合。
他們可能壓根就沒有生病,隻是被以精神病的幌子強制帶到了這裡,被迫成為一些黑暗的勾當的犧牲品。
白楚寒問:“你記得他們是從哪裡上去的嗎?”
“記得。”王小葵頓了頓,“不過他們是從一樓的電梯上去的,電梯要刷卡才能用。”
俞羿程:“這樣啊。”
白楚寒:“還有什麼比較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有吧。”王小葵猶豫道,“第二天我看到兩個精神病人跑出來了,兩個都很胖,胖到了那種不正常的地步。後來和今天一樣被砍死了,屍體被護士拖走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王小葵低頭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俞羿程:“嗯,多謝。”
王小葵擺擺手:“不用說謝謝的,太客氣了。是你們救了我,我說謝謝還來不及呢。”
“一碼歸一碼。”俞羿程說道,“你不是也告訴了我們很多嗎?扯平了,不用對我們說謝謝了。”
“那……那好吧。那我先走了。”王小葵說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待王小葵走遠後,俞羿程和白楚寒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俞羿程開口道:“白楚寒,你有沒有覺得這裡的病人都特别瘦,而四樓的病人都很胖?”
白楚寒幽幽歎了口氣:“是的吧。我感覺我們這棟像是試驗品,上面的像是移動的器官供應機。那些胖的可能都是重症區,而那些相對正常的估計被關在輕症區。”
“器官供應機?”
“嗯。”白楚寒說道,“有些器官移植需要增肥,有些則不用,因病情而異。”
俞羿程有些疑惑:“怎麼可能突然胖這麼多呢?他們是打了增肥劑嗎?”
“你聽說過法國鵝肝的生産過程嗎?”白楚寒輕聲道,“很殘忍,但獲取的利益很大。但這家醫院的管理者怎麼會考慮是否殘忍呢?對他們而言,利益應該大于一切。”
“嗯,聽說過。”
“我覺得那些喜歡吃法國鵝肝的人應該更喜歡以那種殘忍的強制喂養而得到的鵝肝,而不是打了增肥劑的鵝,因為不健康。”
白楚寒頓了頓:“所以,我更偏向于那些胖的不正常的精神病人就是以這種方式喂養的。”
俞羿程:“可這種方式喂養出來的能健康嗎?”
“不一定。”白楚寒推測道,“可能不隻有器官供應,還有可能會供應給食人魔。但是到底的怎麼樣的,還得找線索,一切以線索為基礎。”
“嗯。”
白楚寒和俞羿程正要繼續往前走,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和一陣愉悅的口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