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左榆還不是什麼天才醫生,那時候的他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實習生。
戴桑桑比他小兩歲,那時候也還是個大四的學生。
戴桑桑就讀的大學離第一人民醫院不遠,所以她總會來醫院找自己的爸爸,也就是當時的院長戴光華。
其實那個時候醫院的大部分人都很正常,也總是透露着善意,包括後來壞到骨子裡的院長戴光華。
而戴桑桑的性格很活潑,就像個小太陽一樣,總能溫暖别人。
醫院的大部分人都很喜歡戴桑桑,不僅僅因為她是院長獨生女,更是因為她的天真爛漫,善解人意,并且常常透露着滿滿的活力,即便是病重的患者看到戴桑桑也會産生活下去的動力。
戴桑桑很美,性格也很好,所以有很多人在追求戴桑桑,左榆也是其中一個。
那時候的他還很不起眼,縱然成績出衆,但是對比戴桑桑另外一些出衆的追求者,他的閃光點不值提,甚至是平庸至極。
所以戴桑桑看上他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左榆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陰雨天,剛結束工作打算回家的他經過小花園時聽到了微弱的貓叫聲。
他本就是愛貓人士,聽到貓叫聲便尋着聲音找了過去,很快便找到了一隻濕漉漉的幼年銀漸層。
小貓倒是不怕生,見有人來了便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嗅了嗅左榆的褲腿,随後便坐下躲在左榆的雨傘下。
左榆總會投喂路邊的流浪貓,所以包裡總背着一些貓條,正好可以喂這隻小貓。
他一取出貓條,小貓便眼巴巴地湊了過來,伸出小小的爪子扒拉着左榆的褲腿。
左榆見小貓吃的急,便笑道:“慢點吃,沒描和你搶。”
小貓不聽他的,依舊飛快地舔着被擠出來的貓條,吃的滿臉都是貓條的殘渣。
“露露,原來你在這裡啊。”
左榆沒想到小貓的主人居然會是自己暗戀已久的戴桑桑。
戴桑桑眉眼彎彎,笑的很可愛:“你好啊,你也是這裡的醫生對嗎?”
左榆在和自己的導師彙報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他吞咽着唾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讷讷地應道:“對,我是這裡的醫生。”
“這樣啊。“戴桑桑揚唇道,“難怪覺得你有點眼熟。我叫戴桑桑,你呢?“
“我我叫左榆,左邊的左,榆樹的榆。”
“啊~很好聽的名字哎。”戴桑桑的眼睛亮閃閃的,“不過你看着好年輕,是實習生吧?”
左榆點點頭:“對,我是實習生,來這裡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轉正。”
戴桑桑看出了左榆的緊張,便将話題引到了小貓身上:“你也喜歡小貓咪嗎?”
“嗯,挺喜歡的。”左榆說道,“本來打算自己養一隻的,但是房東不讓養貓,再加上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小貓,最後就不養了。不過我看到路邊的小貓還是會喂喂東西,摸一摸的。”
“這樣啊。”戴桑桑笑眯眯道,“那以後你可以來找我的露露玩,露露很親人的。你說對不對,小露露?”
露露“喵嗚”了一聲,算是回答了戴桑桑
從那個陰雨天開始,戴桑桑和左榆走的越來越近,很快便發展為了男女朋友。
院長也注意到了左榆,在經過一番考察後發現左榆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才華顔值都很不錯,便開始在暗地裡提拔左榆。
加上左榆本身就很努力,年紀輕輕便成了主刀醫生,成了人們口中的天才醫生。
戴桑桑從小心髒便有問題,左榆本就對這方面很擅長,為了自己的愛人能夠健健康康,從此更加努力地鑽研,醫術也随之越來越高。
他們本可以像小說裡的男女主一樣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惜戴桑桑最終被一場預謀已久的醫鬧奪走了生命。
那場手術是左榆親自上場,隻想救回摯愛。
就在戴桑桑快被救回來的時候,心髒病突發,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失去了生命。
從此,左榆和戴桑桑再也沒有走出那間手術室。
左榆和戴桑桑的故事也從一段佳話變成了一場悲劇。
院長很早便開始研究起死回生的藥,但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也需要很多的活人實驗體。
左榆在手術室痛哭的時候,院長進來了。
“左榆,戴桑桑的死不怪你,這種情況是我們都沒有預料到的,你沒必要自責。”
就在左榆以為院長想要安慰自己時,院長說出了那句困住他的靈魂多年的話——
“但是我有辦法讓戴桑桑活過來,也就是起死回生。”
左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但情感還是讓他沖動地問道:“要怎麼做?”
院長的聲音很平靜,像是訴說了無數遍:“以活人為載體,提煉出有用的部分,一點點移到桑桑的體内,再把她的靈魂引回軀殼。這樣子桑桑就能回來了。”
“以活人為載體?”左榆徹底愣住了,“可這是不可能的,是違背醫德的事情。”
院長不以為然:“那又如何?他們既不是我的女兒,也不是你的愛人,沒什麼好痛心的。”
“這是不對的。”左榆痛苦道,“就算我們成功了,桑桑知道後也會很痛苦的。”
“我不會讓桑桑知道的。“
左榆的内心還是在掙紮:“……可是,不能用那麼多人的命換一條已經消失的命。”
院長目眦欲裂:“你到底愛不愛桑桑?”
左榆沒有絲毫猶豫:“我當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