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和他聊聊在回溯時間前,那些過去的事。因為膽怯,她需要借着酒意才敢訴說對他的心意。
不過,這件事真正實施起來好像比她想象的還要困難。要走出她曾半伸出腳卻又縮回來的那一步,需要付出極大的勇氣。
眼前正在用明亮的目光注視自己的男人,他曾在第一次世界線裡拒絕過她。月見不确定這一次是否能夠如願,甚至還沒能鼓起勇氣去面對可能的失落——比如,對方或許又會以微妙而難以察覺的方式,在日常的點點滴滴間維持那份距離感。
看到月見不由自主地又拿起雞尾酒杯,五條悟身體前傾,伸手過去。
“空腹喝酒胃會很難受吧。”
他輕輕從她手裡接下了酒杯,又笑着把一盤青提蛋糕推到她面前。
“唔……好。”
顯然,月見對于自身酒量的判斷顯得過于樂觀。在她極為有限的飲酒經曆中,那唯一一次品嘗的是看似溫和的雞尾酒,而醉意直至飲畢整杯後才悄然襲來,最終令她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态。
問題在于,她似乎還未充分意識到一個關鍵點:各式雞尾酒間的酒精濃度存在着顯著差異。尤為重要的是,這家酒吧精心調制的特飲,其酒精含量遠超乎她往昔體驗的範疇,揭示了她一個未曾預料的教訓。
月見的臉頰上很快泛起了兩朵紅雲,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而柔和。
她感覺到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慢慢旋轉。眼前的蛋糕突然分裂成了兩個,每一個都搖搖晃晃,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舞蹈。她眨了眨眼,試圖聚焦視線,但那些重影隻是變得更加頑皮,相互交錯,又分離,如同捉摸不定的幻影。
不勝酒力的月見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夾雜着些許孩童般的天真與不解。她用手指輕輕觸碰空氣中虛幻的蛋糕影像,仿佛在探索一個新奇的世界。周遭的談笑聲和音樂逐漸淡出了她的感知,一切都變得既遙遠又奇妙。
“好漂亮的蛋糕哦……”她低聲自語。
從五條悟一閃而過的驚訝表情裡不難看出,對月見酒量做出誤判的不止她本人。
“月見。”
很顯然,他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
聽硝子說起過,盡管她本人未曾親曆,但當某人在酒局上,接連不斷地将一杯又一杯佳釀傾倒入口,嘴角挂着朦胧笑意,口中喃喃自語,堅稱自己清醒無比——這就已經是接近醉鬼的程度了。
更何況,月見的手勢,即便在五條悟截留了酒杯之後,依舊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動作:她的手輕輕舉起,手指彎曲成一個完美的持杯形狀。然而遺憾的是,她手中捕捉的僅僅是虛無的空氣,是她幻想中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