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夏季,銀座某私人會員俱樂部】
夏油傑。
是他。
懷揣着所謂“大義”,常規的善惡觀無法作為他行動的意義,僅以“是否能運用自身産生的負面情緒,控制它變成咒靈那等穢物”,也就是用普通人和咒術師的區别标準,來判斷真正的敵我關系。
“佐藤先生——”
在月見将他護住前,這個膽小懦弱因其貪生怕死的本性,對危險異常敏銳的男人,早已躲到了她的身後。
優雅從容的貴公子面容失色,在危及生死的時刻,良好的教養以及落落大方的舉止全部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是對死亡敬畏的普通人尋求保護時戰戰兢兢,渾身發抖的噎語:
“救……你要保護我……”
“看來是遇到了一隻油嘴滑舌又厚顔無恥的猴子,真令人不快。”溫文爾雅的教主停下了腳步,收回笑容的瞬間,月見更加戒備地用劍護住身後的男人。
“敏銳的猴子察覺到危險,沒有感激涕零地向你求救,反倒用命令的語氣。不覺得很不合理嗎?”
“……你想要什麼?”
月見放棄與他談論這個話題,直奔主題。“财物的話,你可以拿走這裡的所有。”
“都給你!随便拿!”佐藤先生在他身後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他看到那佛祖般的微笑再次浮現,但這微笑顯然并不是針對他。
“我要你身後那隻猴子手裡拿着的咒具。”夏油傑說:“神明之物,絕不能落入這些渣滓之手。”
“佐藤先生……”月見轉身,從顫顫巍巍的男人手裡接過了那把咒具。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拿命去搏咒術師骨氣的時候,面對瘋狂的詛咒師,隻要對方不提出殺人的要求,她隻能盡量滿足他。隻為了保住佐藤先生。
然而……
她将咒具遠遠抛給對方後,嘲諷的笑意彙集成話語被對方反抛給她:
“女孩子碰到花言巧語的男人這麼容易被騙嗎。”
什麼?
月見沒有問他,但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不解的困惑。
“這家俱樂部成立初期進行過黑色買賣,會員遇到獵奇的東西就會往這裡送。”夏油傑意味深長地提醒她:“明白了嗎?擁有咒力的人會被無知蠻橫的村民迫害,也會成為獵奇富人的玩物。沒有被教化的猴子就是這樣的蠻不講理,這個世界本不該圍着他們轉。”
幸子……
餘光瞥見看台上倒挂着的天使身影輕輕晃動,月見心中湧現出一絲自我懷疑。
即便不是幸子,是否還有其他人在這家俱樂部受過苦楚?當初一同受辱的,是否并非隻有幸子一人?或者是因為她救出了幸子,所以有其他人代替了幸子成為了詛咒師。
“佐藤先生……你……”
她沒有回頭看他,空洞的眼神注視着地面上的影子。正當她陷入沉思之際,一條白色的長龍從她身旁呼嘯而過,轟鳴聲蓋過了佐藤先生最後的辯解。他的身體被徹底摧毀,鮮血濺滿了離他最近的月見。她站在血泊之中,當她回過神來準備舉起細劍反擊時,夏油傑已經趁機閃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