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空氣中那股甜膩膩的……”
“鼻子超靈诶。”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插了進來。月見和熊貓同時一驚,循聲望去,看見五條悟以一種不怎麼規矩的姿勢蹲在對面的屋頂上,手裡似乎還拿着什麼東西。
月見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五條悟已經瞬移到了他們中間。手裡的一包點心塞給了熊貓,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悟的伴手禮嗎?”熊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閃爍着對美食垂涎的星星。
“是啦,趕緊下去吃吧。”五條悟催促道。
“我不能待在這裡和月見一起吃嗎?”
見五條悟晃了晃手裡另一包點心,熊貓頓時靈光一閃,屁颠屁颠地識趣地一溜煙跑掉了,把月見單獨留給了五條悟。
幾秒鐘的時間,談話對象已經換了“人”。
“這是……”月見接過五條悟遞過來的包裝,有些驚喜地打開,“是和果子!”
“月見嘗嘗看。”
“唔……”月見咬了一口和果子,甜味沁齒之間,仿佛整個口腔都被甜蜜填滿。
“好好吃啊,而且味道很特别。”她細細品味着,這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普通口味,口感獨特而又似曾相識。是不是在哪裡吃過……
五條悟見她對手中的和果子端詳地過于認真了,不為難地直接告訴她:“是禅院家的和果子。”
月見一愣,随即想起那熟悉的花色和味道,和他去禅院家替她解除婚約那天帶回來的好像是一模一樣。
“老師不是出差去了嗎?”
“是啊。”五條悟揚起嘴角,對她解釋道,“但是氣不過,不把該收拾的人揍一頓這口氣忍不下去。”
“……你打了禅院直哉?”月見驚訝地望着他,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是和總監會勾結的那個狗東西。”五條悟的眼神中透出一抹冷意,“不被揍到服氣的話,久而久之那家夥會對自己失去準确定位。”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本來有想讓他滾過來道歉的想法,但月見應該不想見到他那張嘴臉吧。”
“是啊。”月見連連擺手,生怕再鬧出更多的是非,“我不想見到他,别把他抓來了。”
月影落下,五條悟收起笑容,下巴沉入豎起的教室制服領口裡。這幾日,她落在血泊中的畫面總是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那種真實的瀕死感,即便他一眼看出她的傷勢不重,也讓他心中充滿了不祥的預感。
他語氣變得沉重,目光深邃地注視着月見:“我以為你要死了。”
月見的心髒一顫,她挪動了一下身體,聲音中仍帶着不解問道:“……可我沒有受很嚴重的傷。”
她不明白,六眼應該能對她的傷勢做出第一時間的準确預估才對。
“可是我感覺很不好。”五條悟的聲音低沉,似曾相識的血景,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出過事,受過傷,傷到緻命,幾乎快要死掉。他見過,但他不記得具體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這些畫面。
“……如果我真的死了,老師會怎麼做?”
“月見覺得呢?”五條悟反問道。
“可能會很生氣吧。”月見輕描淡寫地回答,她内心深處從不認為他會做出更極端的行為。
五條老師身上一直存在着某種克制的特質,這是她一直以來都知道的事實。
月見輕輕撥弄着手中的和果子,指尖感受到那份細膩的觸感。她擡頭望向五條悟,夜色中他的氣質更加清冷。于是她輕聲說:“老師一向都很理智,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是嘛。”
“是呀,總不會殺人吧。”她開玩笑地說,沒想到對上的卻是五條悟一本正經的臉。
月見一時不知如何回應,隻是茫然地看着他。
很快,五條悟冷淡地笑了。
“也未必。”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