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忍不住了,離開沙發走到放置投影儀長形條櫃面前,蹲下身子開始在櫃子裡成堆的影碟盒子中挑揀起來。
“下一步要怎麼做,她這個樣子肯定不能放回普通社會裡去。”
“夜蛾老師的意思,是想讓狗尾巴草以谷川小姐的身份入學東京高專。”五條悟見夏油傑眉毛微皺,猜到他想說什麼,于是解釋了夜蛾老師做出這個決定的用意:
“我和老師獲取到一份記錄谷川家術式的報告。有記錄的術式持有者千年前莫名失蹤,他們家族旁系的孩子也出現了非正常死亡的情況。”
“那是……”
“呼吸驟停,突然就死了。不确定是否與術式的影響有關,但不止出現一例在同一個家族的情況很難不讓人産生聯想。”
“谷川小姐的情況和那些人類似嗎?”夏油傑神情嚴肅,雖然他并沒有見過谷川月見本人,近乎本能的細緻觀察多少也能從精靈月見身上那身帶血的衣物上獲取到些情報。
穿着不張揚也不暴露,顔色也選擇了适合深冬的淺色系,靴子帶一點跟,大概是低調氣質型的文靜女孩子。
如果沒有像樣的理由,他并不認可那位精靈以谷川月見的身份成為他的同窗。在這一點上,五條悟也和他抱有一樣的想法。
隻是他大開大合的行事作風以及看似毫無邊界感的言談舉止偶爾會令不熟悉他的人産生“這家夥沒有心”的天然偏見。
“如果沒有與精靈立下束縛,谷川小姐或許會和她家族裡的那些人一樣,莫名其妙地死去成為一具屍體。”
五條悟想起了暗巷裡的畫面,見慣了血腥的他平靜地陳述道:“不排除谷川小姐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死去,于是與精靈立下束縛。目前靈魂不知所蹤,但或許有一天她能找到辦法回來。但這隻是推測。”
“……”
夏油傑欲言又止,他不得不承認的确有這種可能。
“再加上谷川小姐是京都高專樂岩寺校長的孫女,夜蛾老師與他有私交,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老師他傾向于在可控範圍内保護谷川小姐的身體。”
說到這裡的時候,五條悟猝不及防地敲了下桌子,吓了深思中的夏油傑一跳。
“麻煩死了,以往谷川小姐是因頭痛症無法入學高專進修專門的輔助監督工作,雖然現在是可以以病情穩定為由轉學,但是……”
“那也是去京都更合理吧,畢竟京都的校長是她的親屬。”
夏油傑歎氣說道:“是有點棘手,找正經理由也很困難。”
“實在不行隻能對樂岩寺校長和盤托出了。就那株狗尾巴草的德性去了京都肯定穿幫。”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說着,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墨鏡後的湛藍色的瞳孔驟然放大。
“怎麼了?”
“你說她現在在影音室裡?”
“應該是吧……等等!!”
男生間的默契在想到某個方面的時候總是心照不宣地産生了共鳴。
———翻倒的座椅,仿佛被疾風橫掃過湯流滿桌一片狼藉的桌面,以及被蠻力擠破的玻璃窗。原本安靜的食堂在那一瞬間引起一陣短暫卻瘋狂的騷動,而後化為滿地玻璃渣碎片的平靜,毫不掩飾地留下了兩位年少輕狂的高中生不顧後果足以寫檢讨挨拳頭的“罪行”。
但一定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才能令根本來不及走食堂正門的他們像脫缰的野馬一樣破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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