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家夥要誕生了什麼的,”五條悟出乎意料地回應了她,“如果那家夥運氣不好投胎成咒靈,也隻會變成像你一樣天天被我和傑打的受氣包。”
“……我不想再被打了……”
“那就把谷川月見的靈魂找回來。”
這是五條悟第一次主動又認真地向她提及谷川月見。
“或者說出兇手的情報,剩下的交給我。”
“你和夏油的心思,我一直都很清楚。”精靈月見并沒有生氣,反而因為五條悟對谷川的在意感到欣慰。
夏油傑在觀察到黑井小姐與天内理子之間那份深切的相互理解和情誼後,用“家人”诠釋她們間的關系。而當這溫暖的詞彙躍入精靈月見的思緒之中,她的腦海立刻浮現出谷川月見的身影——那個獨一無二能透視她隐形的存在,也是那位總是樂意與她交流對話的人類朋友。
然後,她掏出了一個好看的珊瑚手鍊,但并沒有把它戴在手腕上。
“在你給理子她們買手鍊的時候,夏油也買了這個給我。他說,這個手鍊不能被我帶在手上,是要回去套在豬豬玩偶脖子上的裝飾品。”
見五條悟沒有做出評價,她繼續說道:“我和夜蛾老師在一起的時候,他把一隻豬豬咒骸的皮套玩偶扔給我,說要我和它培養感情。如果谷川月見能回來,就把我塞到那個醜玩偶裡。”
“那個很适合你,看上去笨笨的。”五條悟不客氣地說。
“等我把谷川月見換回來,就想辦法……”
精靈月見欲言又止,然後又繼續說:“雖然不一定能被如願塞進那個玩偶裡,但我很喜歡這串珊瑚手鍊,希望有一天能戴上它,作為項圈也很好看。”
“你和谷川月見的束縛有個缺口,”五條悟身體前傾,背離開了沙發靠墊。在精靈月見坐下來的十幾分鐘裡,他第一次産生了可以試試看和她認真說話的想法。
“過去那麼長時間,難道你一直沒有記起那個缺口的内容嗎?還有谷川月見的意圖。立下束縛的效用是雙向的,她能從這個束縛裡得到什麼?”
“立下束縛的瞬間,我的靈魂仿佛被撕裂了。這個我告訴過你們。”月見坦言:“精靈因為靈體的純度,訂立束縛是極為困難過程。鑒于當時是十分危急的情況,關于谷川月見那部分的束縛内容我沒有印象了,但一定是我能接受的條件。”
“她是不是以為你有招魂的能力,被你騙了。”
“我哪有那麼卑鄙啊。況且就算我騙了她,也得最後做到才可以吧,否則會受到反噬的。違抗束縛要被世界懲罰,你們不是很清楚嗎。”
精靈月見硬邦邦地說:“這個世界是有屬于它的法則的:束縛也是,力量的平衡維持也是,還有因果律。”
就如曆來的星漿體總有适配的六眼作為護衛,如果有人想刻意阻止同化的進程,在天元同化的滿月日,也必然會出現新的星漿體和六眼。
然而,這些深奧的規則即使是精靈也無法全然領悟。對于咒術師而言,它們的起源成謎,根本無法探知,隻能依照這些窺得冰山一角的世界法則,奉為圭臬地進行着各自的實踐活動。
———違抗世界法則要付出代價。
這句話提醒了他。
若是硬要通過術式阻止時間的流逝,僅僅為了使一切順應一個女孩的心願重歸原點,讓世間萬物在這段時間内的所有發展與努力都付諸東流,那麼這個世界必定會向她索取慘重的代價吧。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紅繩,内心湧動着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得不承認,當這位平日裡玩世不恭的大少爺收斂起嬉戲之态,展現出與年紀不符的深沉與冷靜時,他身上發出近乎冷峻的距離感會令人十分害怕。
精靈月見正暗自這麼想的時候,對方卻忽然将那條紅繩收起,自然而然地揣進了衣袋裡。
“女朋友,學生什麼的親密關系根本無法令人信服啊。”
他突然恢複了一如往常少年的語氣,又像在抗議着什麼似的說:“如果是我。不,我是說,隻要是五條悟,就絕無可能會同意她使用這種犯規的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