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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哦!”
不久前的一個午後,東京咒術高專學校的醫務室内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女高音。
“快點幫我拔掉啦!”
“不至于吧。”身着白大褂的硝子對精靈月見的哀嚎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她轉向另一張病床上的“小白鼠”問道:“灰原有什麼感覺?”
“完全沒有感覺!”配合着手臂上紮着細長銀針的灰原顯得精神抖擻,笑容滿面,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與大聲尖叫的精靈形成了鮮明對比,顯得後者格外嬌氣。
“這是什麼痛感測試嗎?”月見坐起身,直接拔掉了她肘部的銀針,對硝子的針灸實驗提出了抗議:“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結果,這副身體對痛感非常敏感,非常怕痛。”
“……谷川小姐的身體嗎?”
“對啊。”
“難道男女對疼痛的耐受度差異有這麼大嗎?”
灰原雄不解地歪着頭:“我完全沒有任何痛感诶!”
“這與激素分泌水平以及基因有關。”專業的醫生稍作解釋,然後話鋒一轉:“但如果谷川月見的身體真如你所說那樣對痛覺特别敏感的話,那就糟糕了。”
接下來的幾句話,硝子從未對五條悟提起過。
“當初她被兇手砍到了緻命部位,流下了足以緻死的出血量。除此之外,我仔細檢查過,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
硝子的話說到一半,精靈月見垂下了眼眸,灰原也像是突然失去了蓬勃的活力。被無垢白色的氛圍感染,諸如醫院和校醫室這樣的地方,總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談及與生死健康相關的話題。
“在與你立下契約的最後幾分鐘裡,即便她修複了緻命傷,想必也無法消減被利器砍傷的疼痛,以及緩解失血狀态下身體的強烈不适。如果她真的對痛感不耐受,那麼這個過程一定更加痛苦吧。”
這就像她那位同期利用反轉術式修複因過度使用而疲憊的大腦,卻無法緩解身體機能長時間運作産生的疲憊感,原理是一樣的。
由遠及近,從走廊盡頭傳來的腳步聲到門外戛然而止。
門外的人似乎聽到了屋内的對話,原本打算進來借用“小白鼠”的計劃突然改變。半開的門縫中透出一線微弱的光線,随着門外那人經過時自身帶來的微風搖曳,發出細微的聲響。在這忽明忽暗的光影交錯中,硝子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那抹一閃而過的白色影子。
“是誰啊?”
“五條。”硝子用平靜的語氣回答向門口好奇探頭的灰原,“不用看了,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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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