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夏。
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從四面八方穿透耳膜,玻璃杯裡加了冰塊的汽水不斷冒着氣泡,路邊賣冰激淩的小攤擠滿了小孩,五顔六色的氣球被系在街道邊的消防栓上,随着人流和風向左搖右晃。
我把汽水推給對面的漂亮男孩,自顧自的吃起巧克力味的冰淇淩球。
漂亮男孩沒見識的看着不斷上湧炸裂的氣泡,驚奇的感歎出聲,然後被濺出的汽水打中了臉頰,驚恐萬分的捂住臉。
“拜托——”我忍不住出聲提醒,“布萊克大少,這是汽水,用來喝的。”
“我知道!”西裡斯·布萊克白嫩的笑臉湧上粉紅,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着吸管吸了口冰可樂。
對于這個幾年前認識的玩伴……(不,應該說祖宗)我相當了解他死要面子的脾性。
無數個氣泡在口腔裡炸裂的口感驚呆了我們涉世未深的布萊克少爺,他難以置信的睜大漂亮的灰眸,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對面專心舔着果醬的女孩。
“嘿——希普森——額……我是說奧維拉,這玩意是什麼?怪好喝的!”
我不大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對大少爺這有事奧維拉,沒事希普森的習慣惡心了個徹底,但還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可樂,麻瓜的飲料。”
媽媽交代了要好好和他相處,總不能才剛出來就把人惹生氣了。
“酷!什麼時候巫師界才有呢?”他又喝了一大口。
“這個想法不大可能。”我淡淡的打破他的遐想,“這個的秘方是麻瓜世界的機密,再多的金加隆也買不來。”
“好吧……”大少爺身上的氣息已肉眼可見的低沉下去。
我默默歎了口氣,對他說道:“不過我可以偷偷給你帶——知道你們布萊克宅讨厭麻瓜的規矩,以後我悄悄的給你帶。還有薯片和漢堡……”
大少爺的身邊再次升起了小太陽。
回格裡莫廣場的途中,我出于玩笑解下了一個藍色的氣球,西裡斯好奇的湊過來問這是幹什麼的。
我瞟了他一眼,忽悠道:“把煩心事或者願望說給它聽,然後像這樣放走,願望會被帶給上天聽,煩心事則會飄向遠處。”
“真的嗎?那你要幹什麼?”他眼裡好奇的光快溢出來。
我微笑着說:“我和它說我想和西裡斯·布萊克做一輩子好朋友。”就怪了。
“喔——”他懶洋洋的拉長調子,“這對西裡斯·布萊克來說可是件煩心事。”
我:“……”
氣球緩緩升高,最後消失在天際。我們在格裡莫廣場12号的門口告别,他轉身走進那間陰沉沉的屋子。
這樣說别人的家确實不大好,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間屋子就像一間精神病院,處處都充滿着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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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一直不大喜歡倫敦多雨的天氣。
我撐着傘走在暗沉的蜘蛛尾巷,前面是上個星期剛從法國來到我們家的表姐諾麗·安斯。
今天早上她突然說要來拜訪一位朋友,爸爸媽媽怕她在英國人生地不熟,特派我跟随出行。
“諾麗,我們到了沒?”一路上輾轉多處公交站台的我累的不行,忍不住問:“你那位朋友家就沒裝個飛路網什麼的?”
“額——快了——”棕發女孩回頭看了我一眼,“奧拉,再忍忍,真的就一會了!”
我對着老天翻了個白眼,心道梅林都不信你,畢竟這話她已經哄騙過我四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