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的!我又看見了!!!”
陽光突然被人擋住了,我感覺到有人把手覆在我眼睛上。
很溫暖的手。
從入鼻的氣味看來,這人似乎和西裡斯用的一個牌子的香薰。
我不知為什麼鼻子發酸,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順着眼角留下,又被人溫柔的擦去。
“孩子們,讓我來看看。”這個聲音竟然也和龐弗雷夫人一模一樣。
難道說,我還沒死?!
但是怎麼可能呢,我明明中了死咒。
有人掀開我的被子,捏了捏我的手臂和肩膀。
“希普森小姐,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我想要點頭,卻沒有力氣,隻能再次動了動睫毛。
“謝天謝地——”龐弗雷夫人似乎松了口氣,“她還需要靜養,過幾天就會醒了,那麼現在——我想你們應該走了。”
“可是夫人!”詹姆苦着臉,想要說些什麼。
“沒得商量!”
“好吧。”詹姆歎了口氣,看向對面低頭一言不發的少年,“走吧兄弟,讓奧拉好好休息。”
“嗯。”西裡斯淡淡應了一聲,眼神從病床上挪開。
奧維拉·希普森整整睡了十三天。
當麥格和穆迪将最後一道法陣摧毀的下一秒,那道綠光擊中了奧維拉的身體緩緩倒地,莉莉·伊萬斯甚至忘記了哭泣。
一切都結束了嗎?
她的奧拉死了,為了救她這個廢物。
麥格尖聲質問,憤怒的在屏障消失之後一舉将安斯制服,穆迪走過來抱起奧維拉的……屍體。
“呼吸停下了,心跳也是……”穆迪悲傷的低下頭。
烏雲緩緩消散,陽光透過斷裂的木條投下形狀參差的光影,恰好落在女孩的身上。
雪白的皮膚好像在反光,金發變得幾近透明,唇瓣比往日更豔紅。
她像是上帝手中的藝術品,連淺淺的雀斑都像是恩賜的美好。
有海鷗停在斷壁上,扯着嗓子叫喚,喜歡自由和海風的女孩卻再也聽不到了。
莉莉隻覺得腿軟,心髒痛的連呼吸都像是刀割。
就在這時,泰西斯降臨在這間一片狼藉的小屋裡。
她緩緩走到穆迪身邊,俯下身将角緊貼在奧拉的心口。
瑩藍的光漫過銀色的角,覆蓋在奧維拉的全身。
泰西斯不斷的發出嘶鳴,那像大海般的眼中緩緩滴下一滴淚。
突然,穆迪懷裡失去呼吸和心跳的奧維拉動了動,嘴裡開始湧出鮮血。
“噢!奇迹!活過來了!!她活過來了!!!”穆迪激動的大聲喊道。
麥格教授掩面而泣,莉莉跑過去抱住泰西斯。
“謝謝你……謝謝你……”她不斷重複着這個單詞,在泰西斯溫柔的推讓下松開手,跪下身撫摸着奧維拉的臉。
很快就有人來處理安斯,他們帶走了他和他的愛人,昏厥過去的羅麗絲和奧維拉也被聖芒戈的人帶走。
鄧布利多也來了,他在聽完麥格教授的陳述後原先皺緊的眉頭終于換上如釋重負的微笑。
他拍了拍莉莉的肩膀,告訴她這一卻都過去了。
回到霍格沃茲後,莉莉破天荒的請了半天假。
她在麥格教授懷裡放聲大哭。
她怪自己弱小,怪自己無能,怪自己膽怯。
“這和你沒有一點關系——”麥格不複平日裡嚴肅兇狠的模樣,就像家裡的伊萬斯夫人一樣輕輕抱住她,拍打她的背,“你沒有做錯什麼,沒有誰做錯了事。”
“可是我差點害死了奧拉……”
“噢——但是這是她願意的不是嗎?在死亡和朋友之間,很顯然,奧維拉選擇了朋友。”麥格教授的聲音像是初融的雪,“而身為她朋友的你,可以讓她用生命保護的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不過的人了。
“你要知道我們的希普森小姐是個勇敢過頭的人,我在她的身上從來沒看到過懦弱——她從來不是暖陽,她是烈日。”
莉莉的情緒終于穩定,她擡起頭,頂着哭腫的綠色眼睛問道:“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奧拉會再次活過來嗎?”
“當然孩子,你有權知道——”麥格教授揉了揉她的腦袋,歎了口氣,“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在我們打破法陣的那一瞬間那道咒語的威力減弱了許多,盡管這依舊緻命,但是總歸是有辦法的——那匹獨角獸送上的祝福将奧維拉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這世間最聖潔的生靈心總是擁有神明的最大恩寵——
“他們的鮮血可以延續将死之人的生命,但是這會使人們收到詛咒痛苦不堪——但是祝福不同,祝福是獨角獸們自願将自己身上的神力贈予他人,這會使人們受到庇護——”
莉莉點了點頭,離開了。
第六天的下午,出院的羅麗絲和尚在昏迷的奧維拉被送回了霍格沃茲,奧維拉的朋友們都已經可以出院。
那天,有很多人圍在奧維拉的病床周圍。
布萊克,波特,萊姆斯,佩迪魯,羅麗絲,諾麗,羅麗絲的哥哥,麥格教授,鄧布利多還有莉莉和瑪麗。
最後實在受不了的龐弗雷夫人趕走了所有人,隻留下鄧布利多和麥格。
盡管每天都有人圍在床邊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奧維拉卻從沒有給過回應。
聖芒戈的醫師說奧維拉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龐弗雷夫人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可是她就是不醒。
她像個貪睡的孩子,連夥伴們的呼喚都放在心上的,沒心沒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