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麗敲響我房門的時候,我還窩在被子裡做夢。
好吧,這個夢着實不太美妙,盡管我現在已經記不清内容,但我殘留的恐懼還未散去,以至于看到諾麗放大的笑臉陡然出現,我的第一反應是尖叫。
“嘿!!!”諾麗也被我吓了一跳,她此刻不高興的皺眉看着我,眼神透露着譴責,“奧維拉·希普森!!!你想死嗎!?”
我被這番變故搞的一下子清醒過來,在确認面前的諾麗是真人之後,一把抱住了她。
“哦——諾麗!”我将頭埋在她肩窩,狠狠去嗅她身上的氣味,“對不起……我做了個噩夢——”
帶着小蒼蘭的花香和淩冽的雪松氣息。
令人安心的組合——
諾麗拍了拍我的腦袋,“好啦好啦,我回來了——我就知道你離開我不行——下次假期我還是在英國陪你吧——”
“不行!”我立刻出聲抗議,“這裡對你來說太過危險,諾麗,我不希望你受傷。”
擁抱是我們僅剩的語言。
良久,我松開手推開她去洗漱。
“一會我們直接去對角巷?或者你想下午再去。”
“直接去——”我捧了把水潑在臉上,“下午我想和你待在一起——隻有我們倆。”
諾麗笑着應好,去衣櫃給我挑今天要穿的衣服。
洗漱完換好衣服,諾麗拉着我走到她尚且堆在客廳的一坨行李(對不起,但這确實是一坨——)前,從裡面翻出一個棕褐色的紙皮盒子。
“這是什麼?”我疑惑,“你可沒說給我帶禮物了。”
“算不上禮物——”諾麗嘻嘻笑着,催促我打開。
我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打開了那個掂量着不重,甚至有些輕的盒子——
“梅林——”我睜大眼睛,猛的擡頭看她。
諾麗穿着一條淺紫色的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針織外套,微卷的棕發垂在肩頭,翡冷色的眸子閃着細碎的光,櫻粉的唇勾着大大的弧度,頰邊的梨渦裡釀着香甜的蜜。
“我說過,秋天我們會再相見——”她撚起盒中的一片楓葉,在我面前晃了晃,“英國的夏天太漫長了,所以我給你帶了巴黎的楓。”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表達我内心歡欣,一切複雜的情緒在唇邊輾轉,最後凝結成眼角的一滴淚。
“噢——你怎麼哭了?”諾麗手忙腳亂地為我擦拭,“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搖了搖頭,朝她揚起一個不算好看的笑,“我很喜歡——諾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
她也笑起來,拉着我的手同我講述自己這些日子遇到的事見到的人。
帶着一絲燥熱的微風從外頭的長廊吹進來,我眯起眼擡頭看了眼大門外的太陽——
時間最好仁慈些,讓此時此刻成為永久——
我這樣想着,将頭靠在了諾麗肩上。
“我們現在出發吧”諾麗偏頭柔聲詢問。
我笑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