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們遇到了不少人,他們都穿着黑色的袍子,大多數蒙着臉。
我意識到這些人全是伏地魔的追随者,而此刻他們齊聚于希普森莊園,目的顯而易見——
監視蓋倫。
但是這些人對蓋倫尊敬的态度和伏地魔剛剛的松口也讓我确定了一點——
蓋倫顯然通過了他們的考驗,而現在,輪到我了。
“爸爸。”我站在地窖門口,遲遲不肯走進去,“我……”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即将要發生的一切。
殺死自己的母親——哈!多麼荒唐——
“奧拉,我們沒有後退的路。”蓋倫攬過我,帶着我往裡走去。
我不是沒來過家裡的地窖。
蓋倫珍藏的好酒和安妮釀造的果醬,還有客人送來的珍稀水果都會被儲存在這裡,我和諾麗曾經把這裡稱為“霍格沃茲的小廚房”。
但是現在的地窖一片陰森,黑暗中遍布粗重的鎖鍊,從裡到外隻有一扇小小的天窗。
安妮就靠在那扇天窗下邊。
她的脖頸處系着一條宛若蟒蛇的鎖鍊,身上穿着一件殘破不堪的裙子,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可以看的地方,昔日美麗的臉上遍布傷痕。
我呆立在原地不肯動,望着破敗的她,隻覺得心口的疼痛要就此将我殺死。
見到我們,她先是嫌惡的皺起眉,然後張口就是一句咒罵。
“隻有我們。”蓋倫輕生說道,“這裡現在隻有我們。”
安妮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
她伸出一隻虛弱的手,沖我揮了揮。
我吸了吸鼻子走到她身邊跪坐下來。
她用她冰涼、粗粝,滿是血痕的手撫摸着我,從發頂到下巴,最後輕柔的覆在我臉側。
“媽媽……”我偏過臉去吻她的掌心,淚水順着我的臉頰溜進她的傷口。
安妮輕笑了一聲。
她說:“我的奧拉,你看,我們又融為一體了。”
我的淚水和她的血液,曆經十五場冬雪,在此刻再次相融。
“奧拉。”她輕聲喚我的名字,“我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停抹去的淚水總是在下一瞬間再次流淌下來。
不要……不要再流淚了,奧維拉——
我要看不清媽媽的臉了……
安妮卻擡手止住了我的動作,她心疼的吹了吹被我粗暴的動作揉紅的眼尾,将我的手拉進她的手中。
“讓眼淚流吧,親愛的。”安妮吻了吻我的額頭,“看不清我也沒關系,現在的我太醜啦——”
我在她的溫柔中放聲大哭。
安妮一如兒時将我摟進懷裡,在我耳邊唱起搖籃曲。
“暴風雨的夜晚,不要害怕,保持信心,我的聲音将是你的向導,甚至離你很遠,我們的心是相連的——在這首歌中,風帶着你,展開你的翅膀,跟随你的命運,保持信心,甚至離我很遠,我們的心是相連的——在這首歌中,明天的一天,冒險會把你帶到我身邊,你将結束你的旅程,離我很近,和我們的心相連——”
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我聽到安妮在我耳邊說:
“不要悲傷,不要害怕——我們的心是相連的——寶貝,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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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預言家日報》頭條——
「震驚!希普森家族遭遇神秘詛咒,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據悉,希普森夫人昨夜因故去世,死狀凄慘,其丈夫蓋倫·希普森也在不久前因事故重傷——」
「據知情人士爆料,尚在霍格沃茲就讀的希普森小姐昨夜匆匆趕回家中遭遇襲擊,陷入昏迷至今未醒,她體内的魔力盡數消失——」
「一名聖芒戈護士表示:“誰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我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巫師界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在今天早晨趕往到,卻被不明勢力攔截在聖芒戈門口——」
「這是一場巨大的陰謀還是惡毒的詛咒?一切都尚且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