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

事實上，我現在有些分不清我到底處于一個什麼樣的空間，明明上一秒我還在和一個神秘的胖娃娃說這話，下一秒我的世界就變得一片漆黑，寂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試探着開始在周圍走動起來，沒有任何阻擋物，也沒有任何回聲，好像此刻的我正處于一片虛無——

是的，虛無。

“洛麗塔，你是個漂亮的姑娘——”

一道沙啞的有些刺耳的聲音劃破了這片寂靜，在我怔愣的瞬間，周遭的黑色褪去，我正站立于一處昏暗的房間。

“不要……先生……”女孩細弱哭聲參雜着驚恐，“求您……”

“我親愛的洛麗塔——”男人粗粝的大手撫弄着女孩青澀柔軟的皮膚，“你看起來可口極了——”

洛麗塔——洛麗塔·沙菲克？

等等，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僵硬的扭過頭朝聲源處望去，肥壯的男人和纖弱的女孩身影交疊，第一次直面男女情愛的我感到恐懼和惡心。

女孩凄厲的哭喊讓我的心髒劇烈跳動着，我舉起魔杖喊出咒語，卻猛然記起自己此刻什麼也做不了——

該死的！

我大聲嚷嚷起胖娃娃的名号，試圖做點什麼，但下一秒我面前的世界翻天覆地，我站立于一處富麗堂皇的大廳，主位上一臉肅穆的老婦人正一臉不耐地望着我。

不，是望着我身後的洛麗塔。

她身上裹着一條深色的毛毯，金色的卷發結着柄，一縷一縷貼在蒼白的臉頰邊——

“祖母……是他強迫我！！！”她尖聲大叫着，卻被一旁的高大青年一腳踢翻。

“閉嘴，洛麗塔。”青年的眼神帶中着明晃晃的不耐，“科林先生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啞炮？乖乖去和科林夫人認罪，承認是你勾引的他——”

“我沒有！！！”被踹翻在地的洛麗塔身體劇烈地抽搐着，似乎是隐忍着極大的痛苦，“摩爾索斯！你是我哥哥！”

摩爾索斯厭惡的皺起眉，他抽出魔杖對準地上的女孩，惡狠狠的道：“别喊我那個。你這個肮髒的、愚蠢的賤婊……”

“摩爾索斯。”主位上的老婦人終于開口了，她神色厭厭地擡了擡手，“你今晚太沖動了，回房間反省。”

不痛不癢的一個“沖動”，抵消了他今夜的所有罪行。

摩爾索斯憤憤收起魔杖，臨走前還踢了一腳蜷縮着的女孩。

“洛麗塔——我的女孩——”老婦人揮了揮手，地上的女孩就被托起，“你受苦了——”

洛麗塔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祖母……”

她美麗的藍色眼睛投射出幾分期盼，豔紅的唇瓣微微張開，想要訴說自己的委屈。

“科林先生答應我們，他的夫人消氣之後，城東的那塊地皮他會讓給我們——”老婦人接下來的話将她的希望徹底磨滅，“洛麗塔，你知道的——沙菲克正在衰敗——那塊地皮能讓沙菲克起死回生。”

長久的寂靜過後，是老婦人的一聲輕啧。

“養不熟的小賤人。”她低聲咒罵了一句，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然後又換上一張友善的面龐，壓低聲音對女孩說：“你得明白，這或許是你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夠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

“我……”洛麗塔毯子下的身體抖了抖，她祈求地望着她的祖母，後者的神情卻依舊淡漠。

“我知道了……”然後她垂眸，望着地毯上深藍色花紋，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老婦人很滿意。

她帶着她可憐的孫女洗了澡，換上了一件她二女兒小時候的裙子。

她們一起去見了科林夫人，那位刻薄的夫人端着茶杯佯裝不在意地詢問着那天發生的事情。

“是我……是我勾引的他……”洛麗塔的聲音輕的如同羽毛劃過在場每個人的心髒，這帶動了一場火山噴發，卻激不起一絲心軟的漣漪。

科林夫人将茶杯裡的茶水盡數潑到洛麗塔臉上。

滾燙香醇，是洛麗塔長這麼大從未品鑒過的高檔茶葉。

她被這位剛剛還和氣端莊的夫人扯着頭發拖到花園，冰涼的噴泉水争先恐後灌進她的鼻腔和耳朵，美名其曰為剛剛的失手負責。

直到那位科林夫人氣喘籲籲地被女傭扶着坐下，洛麗塔才第一次擡眼正視她。

“夫人——”她蒼白的臉上還殘存着水漬和泥印，“抱歉。”

科林夫人從鼻腔裡吐出一道冷哼，“滾吧！你這個……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