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煙花又炸開了新的一輪,此起彼伏的歡呼和我此刻劇烈的心跳達成共速,我注意到我的手心是一枚銀制素圈戒指,滾燙的溫度來自西裡斯的手心。
“那天太突兀了。”西裡斯還在自顧自說着,“我總覺得我們不能那樣草率地開始——那麼現在——我的意思是……”
心中一切的不快就這樣随着這些話語跟着海風去了。
“我願意。”我笑起來,在他怔愣地目光下歪了歪頭,“我願意,西裡斯。”
赤裸的腳踝邊湧上溫熱的浪花,此刻,飄蕩的大海是婚紗。
“奧拉,我……”
煙花還在綻放,一簇接着一簇,巨大的聲響讓我有些聽不清西裡斯在說什麼。
“什麼?”我微微蹙眉。
下一秒,西裡斯起身抱住我。
他滾燙的手附在我的耳邊,唇瓣和鼻息吐出的熱氣也噴灑在那。
“我說——奧拉,我很高興——”
我于是再次笑起來,眯着眼睛望向他。
“我也是!”我大聲說。
我們在最後一抹夕陽消失前擁吻在一起,這個吻柔和細膩,帶着檸檬香些許腥鹹——我分不清那是海水還是交融的淚。
1987年1月,我和西裡斯·布萊克在愛琴海的見證下正式走到一起。
在隆冬,我終于知道,我身上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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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裡斯·布萊克很多年後回想起這一天,比愛琴海的浪花先湧入他腦海的是奧維拉·希普森。
大海是人類永恒的新奇,而他隻注意到她的眼睛。
那抹讓他無數次失神的藍色,蘊藏着比大海更絢麗廣闊的世界。
那個世界理應充滿陽光,從不泛濫洪災。
奧維拉·希普森,這個他早已認定的歸屬之地,真正接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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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實在是好笑,在愛琴海玩的太嗨,以至于我忘記身上的保溫咒早已失效,盡管衣物已經被烘幹,但英格蘭刺骨的寒風依舊可以打敗現在的我——而我的男朋友,這位先生顯然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等到我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打噴嚏了。
“啊秋——”我将下半張臉埋進圍巾,西裡斯手忙腳亂地為我上保溫咒。
“我早該注意到——”從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來看,這位先生顯然已經将過錯全部歸咎于自己。
我無奈踮起腳揉了揉他的頭發,“這不是你的錯,男朋友——”
他因為我的稱呼彎了彎唇,但很快又低落下來。
“一會我陪你去醫療翼。”他将我摟進了些,語氣聽着不是在商量。
我瞪大眼睛,堅決的搖了搖頭,“你讓我喝醒神藥劑不如殺了我!我可不想我的耳朵冒蒸汽!”
“可——”
“快走吧快走吧,我餓了——這件事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