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最勇你珞姐:我就說他們兩個關系匪淺啊啊啊]
[草原最勇你珞姐:完了完了朋友們]
[草原最勇你珞姐:徹底完了]
[草原最靈你漾姐:橫豎你們明天上課都要見面,直接問]
[草原最勇你珞姐:你說得對]
談珞珞一本正經、滿臉堅毅地瞅着昨晚的聊天記錄默默給自己鼓勁,安靜等待着11點的到來,像是等待最終判決的囚徒。
“叮鈴——”
那是法官宣布開庭的聲音。
深吸口氣,談珞珞視死如歸地扭動門把手,她強作鎮靜喚人,“代老師。”
“午好,”代勁笑笑,輕車熟路地進屋換鞋,“今天你哥哥不在嗎?”
她悶悶地嗯了聲,想說的話黏在喉間,雙唇焦躁地反複張合,吐不出去。
邊兒往書房走,代勁邊兒詢問:“昨天讓你看的例題有沒有看?”
談珞珞垂頭耷腦:“看過了。”
點點頭,他當即道:“那稍後檢查。”
又走了會兒,察覺談珞珞一直沒有跟上,他止步返身,目光滑落,蓦地凝滞在原地。
女生亦步亦趨地緊随于身後,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盈滿不安,仿佛小狗着急地嗚咽叫喚。
“來上課。”代勁偏開視線,什麼也沒問。
談珞珞聽話地跟進書房。
“坐下。”
談珞珞落座。
“講題。”
談珞珞開口講題。
大腦亂糟糟的,一片混沌,她好像什麼都不懂了,隻知道跟着指令一步一個動作。
“聽課。”
心裡藏着事兒,談珞珞聽也聽得心不在焉。
講有十分鐘,代勁見人遲遲不能進入狀态,幹脆停下。
知心姐姐的角色真的不适合我啊,他郁悶地一顆腦袋兩個大,但為保證上課效率,也隻好硬着頭皮上。
無聲歎口氣,代勁放軟語氣,“在想什麼?”
被突如其來地詢問鎮住,談珞珞渾身僵硬,她欲言又止,隻道:“沒有。”
分不清她是不想說,還是别扭地不好意思開口,代勁也不方便追問,隻好暫且安撫。
“有什麼煩惱之後可以和我聊,現在先好好聽課,兩小時很快就過去,可以嗎?”
“可以,”頓了頓,她小聲道歉,“不好意思。”
代勁和人沒客氣,“好好聽課就行。”
由于課前準備耽誤不少時間,他往後順延20分鐘才下課。
“好了,今天到這吧。”
課程結束然而此次未能予她輕松,原是漫長的中場休息結束,庭審繼續。
談珞珞喉口滑動咽下唾沫,神經再次繃緊。
“是遇見什麼事兒,介意和我說說嗎?”
代勁語重心長,沉浸式體驗知心姐姐的角色。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談珞珞卻一時不知應當從何切入話題。
思索片刻,她試探着問:“老師,你有談戀愛麼?”
代勁怔愣數秒,抿唇支支吾吾地嗯嗯啊啊,扭頭揉揉發燙的耳根。
一錘定音,那是她的判決書。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聽到代勁真的承認,談珞珞心髒還是不可避免地跳了下。
拿過水杯握在掌心,她低垂着眼沉默片刻,輕聲回答:“這樣啊……”
“嗯,”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代勁嗓音緊澀,“你有什麼問題,問。”
他是真的想幫忙,畢竟如果談珞珞一直保持這種狀态,他的家教計劃想要順利推進确實很難。
靜默地盯着書頁一角,談珞珞心想,我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
聽人始終不語,代勁更加緊張,動脈突突地跳動。
“你,”他清清嗓子,盡量維持淡定,“你不問麼?”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心情,怅惘中摻雜着些許輕快,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許是塵埃落定後的解脫,談珞珞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
她咧嘴笑:“不問了。”
提到嗓眼的心髒“砰”一聲落回原地,代勁松一口氣,要拿着三天的戀愛經驗去騙人家,他心虛得很。
還好沒用上他。
“不問就不問吧,”收拾好書包,代勁心情很好地拍拍她後腦勺,“走,今天我們出去吃。”
嗯,領悶悶不樂的小狗撒歡散心。
談珞珞沒動,隻隐約望着他走神。
“哎,你總看我做什麼,”代勁被她瞧得毛毛的,“不去吃飯嗎?”
眼睛慢慢地聚焦,不閃不避地和他對上視線,談珞珞笑盈盈道:“瞧你好看啊。”
被她直白的贊美搞得頗為措手不及,代勁垂眸捏動手腕,視線飄忽。
“謝謝呐,”他埋頭往外走,催促說,“快跟上,餓不餓?”
書桌上試卷、教材、筆記、書籍什麼都有,淩亂地橫橫斜斜擺放着,談珞珞也不甚在意,撒腿就跑。
*
夏日正午的風燥熱,空氣中翻湧陣陣熱浪,柏油路散發出刺鼻的氣味,路旁行人并不多,零零散散。
談珞珞扣着頂漁夫帽,躲在代勁被拉得矮小的影子裡,湊很近。
跟人身後離開主幹街道,在胡同裡七拐八拐,她走得不疾不徐,八卦地打探:“老師,你為什麼喜歡他啊?”
“總好奇這做什麼?”他沒答,反而問,“你有喜歡的人了?”
談珞珞理直氣壯地眨眨眼,“當然有啊。”
“那你喜歡他什麼?”代勁又問。
“長得好。”毫不猶豫。
“行,”雙眸月牙似地彎着,代勁笑得很開心,“挺實在的。”
仰頭望着他微顫的肩膀,談珞珞提醒,“該你說咯。”
代勁裝傻:“說什麼?”
“哎,不是,哎哎哎哎哎!”
震驚地探出腦袋,談珞珞也不躲太陽了,直勾勾向他投以譴責的目光。
代勁垂眸看她,眉宇間布滿毫不遮掩的笑意,“我有答應你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