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家門,第尤理看到伯母坐在沙發拿兒正磕着瓜子。
“回來啦?”
伯母聽到開門聲,頭也不回問了句。
尤理應了聲,徑直回房間裡去,幸好伯母沒看見她手裡的襯衫,不然按她的性子肯定會多問。
尤理趁晚上吃完飯後,伯母帶小财出去逛公園的時間,快速把衣服手洗幹淨,再用洗衣機脫水。
本來想挂在房間,開一晚上空調應該就能幹,思索過後,尤理還是決定拿着它跑上了樓。
開門的恰好是沈嘉木,他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上随意蓋着一條毛巾,水珠順着發絲直接就滴在了他自己的肩膀上。
而那個肩膀沒被任何東西覆蓋,尤理快速偏離了視線,她忸怩地朝他遞出手裡的東西:“衣服我給你洗好了,但我們家陽台挂滿了,還是留在你這兒晾吧。”
“好,謝謝。”沈嘉木接過衣服。
尤理眼睛始終在看地闆,“那我先走了。”
誰知腳步還沒邁完整,左手臂被人揪住,像随便揪一袋什麼東西,尤理揣着一股怨氣轉過頭:“你幹嘛揪我?”
“我是一袋什麼垃圾嗎?”她看着沈嘉木的眼睛直白說。
沈嘉木眉頭微皺,他發誓自己本意隻是想讓她停留一下下。
“……”沈嘉木動了動嘴,尤理本以為他要把自己怼回來,沒想到下一秒聽到的卻是:“不好意思,不過你臉紅什麼?”
他這話說得,上一句明明在道歉,下一句卻又在取笑人。
尤理大腦飛快運轉,最後倔強地丢了句“天氣熱”就蹭蹭跑下了樓。
沈嘉木安靜站在原地幾秒,不知道在想什麼,手搭上毛巾随意擦了擦頭發,然後關門進屋。
他拿吹風機随便吹兩下頭發便嫌麻煩了事,回到房間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照片,是被塑封過的拍立得。
照片裡一家四口都在笑,仿佛剛剛經曆了什麼快樂無比的事情。
慈祥的父母站在身後,前面是他們的孩子。兒子站着差不多有父親那麼高,一眼就能看出完美遺傳了父親精緻的五官,而女兒看起來稚嫩可愛,是還在上中學的年紀。
沈嘉木腦海裡都是與這些人生活的記憶,可最後隻剩下自己是活的,其他人都被迫住進了彩虹。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拿起桌面上的煙,伴随打火機“咔嗒”一聲響,動作熟練地點了起來。
但來到這裡,他遇到了一個女孩,雖然年紀跟他相仿,但樣子看起來跟妹妹沈佳佳差不多大。
在沈嘉木的認知裡,女孩兒在應該享受青春和生活的年紀,都是像沈佳佳一樣得到寵愛的,無憂無慮,不需要考慮太多複雜的東西。
而尤理,細心點就會察覺到她身上總有一股不屬于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成熟和隐忍,同時又展現着屬于這個年紀的可愛和靈氣。
即使跟她相處的日子不長,但不知為什麼,從第一次看見她那雙清澈又倔強的眼睛開始,沈嘉木就感覺他們已經認識許久。
不像初見,像重逢。
“嘉木哥。”
一道聲音從他門邊響起。
沈嘉木有些恍惚,一偏頭就看見尤理站在半開的門邊,他指頭夾着的煙一動不動。
隻靜默了2秒,沈嘉木把頭轉回來,不怕尤理看見,輕輕吐了一口煙。
“你怎麼來了?”他把照片放好,煙一滅,坐起身站在尤理面前,轉而帶着淺淺的笑意。
尤理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包括他方才抽煙那副不知是失落亦或是悲傷的表情,隻說:“我幫婆婆拿東西,跟她一起上來的,想着順便來跟你打個招呼。”
沈嘉木點點頭,“坐會兒再走?”
尤理搖搖頭,“不坐了,先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停留多一會兒她可能就要忍不住被煙氣嗆得咳嗽。
沈嘉木剛想轉身回房間,想想又掉頭去了廚房。
外婆正在裡邊洗菜,沈嘉木湊過來,問:“那小鬼幫你拿啥了?”
“你說小理啊?”外婆關掉水龍頭,指了指身後地闆放着的一大袋,裡面裝滿了各種瓜果蔬菜,還有好幾盒雞蛋,從上往下數,大概有三盒。
“買這麼多雞蛋幹嘛?”沈嘉木疑惑,而且去超市買雞蛋也不帶上他這個親外孫。“搞活動買一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