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尤理回來時,既沒見着沈嘉木,也沒見着自己的杯子。
疑惑着剛想問喬橋怎麼回事,随後就看見沈嘉木從門外進來,兩手各拿一個杯子,其中一個俨然是自己的。
“這是……?”尤理看他把杯子放回自己的桌邊。
沈嘉木看她怔住的樣子,輕飄飄說:“你什麼表情,不就順便幫你泡個茶。”
尤理了然,搖搖頭:“沒,謝謝你。”
還沒誰這樣對她,即使是喬橋,倒是她幫喬橋接水泡茶泡得多。
沈嘉木:“禮尚往來。”
尤理擰開蓋子,看見裡頭的五朵茉莉花,順着熱氣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桌邊一上午都是這個味道。
同時一上午都在苦惱周日的事情,直到放學回到家。
伯母在廚房擇菜,她過去幫忙,兩個人都沒有主動說話。
擇到一半,尤理主動開了口:“周日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伯母手邊的活兒沒停,“我找了個洗碗的兼職,就在電影院旁邊的飯館,就請了我一個人,他們本來想花錢多請一個,我說我找一個人來,錢多給請人的一半就行,活兒包幹完,你過去幫我吧。”
尤理頓了頓,問:“幾點?”
“晚上六七點吧,你五點半過來吧。”
尤理猶豫着沒回答,伯母沒聽到她的聲音,以為她不願意,于是擡眼看她問:“怎麼你有其他事情還是要補課?”
沒等尤理回答,伯母就先開口:“要補課的話我跟你們老師說讓你請假,反正這課你補不補都一樣,又不用讀大學。”
“還不如來幫我幹活兒能多賺點是點兒。”
這話聽得尤理格外心酸,但她不打算做蒼白的無力的反駁。
“好。”
尤理隻這麼應了她。
晚飯過後,她跑上樓找沈嘉木,跟他約了周日下午2點出門,他說是去大街上幫外婆買些東西就回來。
那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尤理想。而且,大街上的超市離電影院很近,逛完就直接去伯母兼職那兒。
到周日那天,尤理出門前匆忙洗了個頭,吹半幹就跑下了樓。
頭發沒像平時上學一樣綁馬尾,而是讓它自然散開來。
因為她是中長發,發量又多,綁馬尾久了其實頭會特别不舒服。
所以一般在家,或者節假日出門她都不綁頭發,但會在右手套一個發繩。
沈嘉木第一次看見她這個樣子,有點沒反應過來。
有時候,人身上隻産生細微的變化,就能讓人一眼驚喜。
比如此時的尤理,中分散發的她,看起來比平日裡的學生模樣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
沈嘉木頓時覺得,她不像稚氣的妹妹,倒像尤理同學。
“你怎麼這樣看我,”尤理問,自己也沒遲到吧,踩點出門的而已。
沈嘉木收回目光,“沒,就是瞧着你這頭發挺長的。”
“所以呢?”尤理問,邊坐上他的後座,拍拍他肩頭,示意可以走了。
沈嘉木:“該剪了。”
他瞎編的。
“還好吧,等長一點再剪。”
尤理在後座說。
反正頭發都是伯母給她剪,她又沒機會上理發店,伯母都不着急,她也不着急。
伯母雖人有時候刻薄無情,但為了生活,一直在進化出各種省錢小技巧。
不精通,隻能說還行,至少不會給尤理頭發剪成狗啃式。
本來沈嘉木跟尤理說的是去超市給外婆買菜,但他又沒有往超市的方向走。
“不是去超市嗎?”尤理忍不住問。
沈嘉木沒回答,繼續往前走,最後車子在電影院前停下了,回頭通知尤理一聲:“下車。”
尤理茫然看了圈四周,問:“怎麼來電影院了?不是去超市嗎?”
“先看個電影再說,”沈嘉木鎖了車,從後面推了她一把進門,“來都來了。”
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