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根本就沒有同尤理商量的意思,說完拉着尤理就走。
“哎去哪兒呀?”尤理急忙跟在後邊問。
沈嘉木偏過頭說:“去吃好吃的。”
一路跟着沈嘉木穿街過巷,最後來到了一條美食街,他停在一家馄饨店前,轉頭問尤理:“馄饨可以嗎?”
尤理點點頭。
進門找了張靠窗桌子坐下,尤理終于把心裡的疑問掉:“你怎麼會來這邊?”
“初中聚餐,随便來看看你。”
“噢,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特地來看我的。”說完她端起老闆送來的茶喝了一小口,接着馄饨很快也被端了上來。
沈嘉木給她開一次性筷子遞過去,邊說:“這家店我以前常來,是甯遠最好吃的一家。”
“嗯,是挺好吃。”尤理吹涼一個放入嘴裡,餡兒裡帶着玉米粒,是她喜歡的味道。
沈嘉木打算邊吃邊跟她聊天,于是他問尤理:“你跟肖晴關系怎麼樣?”
“一般。”尤理無感情地回答。
其中發生的過節她想沒必要說出來。
聽她這樣回答,沈嘉木基本能猜到大概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這件事涉及尤理的隐私,他選擇不透露太多。
“你怎麼認識她?”尤理又問。
沈嘉木不避諱:“一個初中的。”
“她在你面前提起我了難道?”尤理猜測,“不然你為什麼要問起她?”
“嗯,聚餐聊到了。”沈嘉木嘴上這麼編,實際上卻是互相沒有搭理。那時肖晴跟女同學一桌,知道她瞞不住事情的性子,于是刻意坐得離她比較遠,避免她看到自己要來問幾句,旁人聽到必定會在背後八卦下去。
“噢,好吧。”尤理不想延伸太多這類話題,便改口道,“對了,沈婆婆最近身體怎麼樣?”
“時好時壞,不過常常提起你。”沈嘉木朝老闆多要了一個碗,把醋倒進去,放在兩人中間,“蘸點醋更好吃。”
尤理喜歡把醬料蘸到餡兒上吃,于是她先咬了一口,然後再夾着半個餃子去蘸醋,這個動作她做得很自然,但沈嘉木的目光卻在看她時停滞了一下,不過時間太快,沒有讓她察覺到。
這一頓尤理吃得很香,走出店門口的時候身體還是暖乎乎的,接下來的路也不需要思考步伐要走的方向,她隻要跟着沈嘉木就好,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這條街挺熱鬧的,逛一圈再回去。”
沈嘉木帶着她。
路邊的小吃種類很多,有鹵味飄香的鴨貨、各種水果搭配來吃的酸料以及在鐵闆燒吱吱冒香的烤鱿魚。
可惜,一碗雲吞已經讓尤理吃得很飽了。
“還吃得下東西嗎?”沈嘉木問她,“前面大叔烤的鱿魚很香,以前我經常來。”
本來想說有點飽,但不知道怎麼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好的。”
“那邊人有點多,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給你買。”沈嘉木說完過去鱿魚攤子那邊。
尤理看着他靠近圍繞着鱿魚攤子的顧客堆裡,模樣耐心地不敢認。換平時,他早該繞道走說換下一家了吧。
趁他不注意,她悄悄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存在了單獨的相冊集裡。這是那個相冊集裡的第二張照片。
大概十分鐘他才回來,尤理接過他手裡的那串鱿魚,吃得特别香。一串有三個,她吃得又爽又撐。
人在接受太美好的事物時,總會無來由地産生擔憂。尤理就嚼着最後一個鱿魚,問沈嘉木:“嘉木哥,要是我沒考上深南大,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沈嘉木問她,直接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動作粗糙地替她擦掉了嘴邊的油。
尤理:“……”
好歹溫馨提示一下吧。
尤理補充道:“我是說,我要是考不上深南大,咱倆就沒什麼機會見面了,對吧?”
“你想和我天天在一起?”沈嘉木停下步伐,偏頭看着她。
他的話像鑽牛角尖一樣,尤理忽然間語塞起來,想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良久,她才緩緩說道。
“那你是不想跟我天天在一起?”沈嘉木繼續問。
沈嘉木把她弄得兩難,臉都憋紅了一半,像隔壁攤那幾串亮紅色的糖葫蘆。
“我回家了。”尤理選擇逃避這個橫豎回答都是死路一條的話題,她快步地走在沈嘉木前面,甩了他半條街。
而肇事者卻跟在後頭悠哉悠哉地炫着烤鱿魚,走出小吃街,尤理不認得路了才站在原地等他來。
“左邊還是右邊來着?”尤理指着前面的分岔路口問。
沈嘉木:“你沒有記憶力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挑了一下眉。
“我有,我隻是确認一下。”她辯解道。
沈嘉木:“你沒有判斷力嗎?”
“我有,我隻是怕走錯了。”
沈嘉木:“那跟着我,就是對的嗎?”
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