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尤理看着他的眼睛回話道,“生日快樂。”
她記得今天什麼日子,每年都記得。
沈嘉木還沒說些什麼,旁邊的喬橋就對着他們兩個人笑了笑就跑開了。
沒有其他人在,但彼此好像也沒有什麼話說,尤理先打破沉默:“先走了。”
“很着急嗎?”沈嘉木在她轉過身的瞬間問出口。
尤理:“什麼事?”
這些年他的事情,尤理通過喬橋也知道了不少。
“沒什麼事,如果不着急,過去一起聚聚再走?”沈嘉木說。
尤理回過頭,淡淡笑了笑,搖頭道:“不了。”
她剛走出來,恰好碰到了幾個喝多了酒來上衛生間的人,估計是看見了喬橋發的朋友圈照片,一眼就認出來尤理。
“這不是尤理嗎?來了怎麼不過去打招呼?太不夠意思了哈!”說話間,幾個人嗓子就朝飯桌那邊喊,“哎我們的女主角來了!”
尤理一臉茫然,拒絕都來不及,還聽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詞彙,女主角?
聽到消息的幾個女同學急忙跑來把她拉過去,尤理甚至沒認出來這幾個人到底是誰,有點印象但完全忘記了名字。
“你怎麼過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其中一個女同學問,看起來像是剛下班,穿着幹練的職業裝就過來了。
尤理:“我來給喬橋送點東西,本來沒有來聚會的意思,因為今天有些事情。”
“是啊,她是被我臨時喊過來的,你們可别亂說話啊。”喬橋坐在尤理旁邊,給她倒了杯飲料。
尤理表面禮貌笑着,實則心裡非常後悔剛才沒有直接跑下樓梯走人,這些人都變得好陌生,她估計一點話題都容不進去。
“哎對了,你高中畢業之後都去了哪裡呀?聽說你沒有上學。”那個女同學問。這個問題問出口,好像其他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等着尤理的答話。
尤理剛才一直在觀察這個女同學,半天才認出來她是當時班上一個座位經常被分到跟她同組的女生,名字似乎是叫王小也。
王小也經常被安排上來收作業,而尤理的座位一直在最後面,兩個人多少也打過幾次招呼,所以跟她的關系沒有那麼陌生,可能是化妝的原因,尤理剛才沒認出她來。
“我後來其實去上學了,在師大。”尤理回答她們,“至于原因,這算是我個人的私事,不方便詳說。”
她笑了笑。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浪費這麼好的成績。”王小也說道。
尤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
“不過你現在變得可真好看,跟個小女神一樣。”王小也打量着她。
其他人也跟着議論紛紛,接着有人提到她和沈嘉木這個話題,說道:“我們以前聽說你跟沈嘉木交往,這是不是真的啊?”
這些人不知道為什麼對尤理的事情産生這麼大的好奇心,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連她自己都不經常惦記這件事情,還是說不知根知底的八卦永遠都讓人有新鮮感呢?
喬橋刻意給了問話的那個人眼神,尤理看見了,也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可些老同學們似乎都很想知道真相是不是傳聞裡的那樣,為避免日後再拿她的事情當飯後談資,尤理還是想說出來。
“是真的呀,喜歡就在一起了,後來又分開了。”她說,“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而已。”
“哈哈哈其實當時我們都覺得你特配不上沈嘉木,所以都不願相信這個事情,不過現在又覺得你倆真的郎才女貌。”她們笑道。
喬橋打着好脾氣怼回去,道:“你們嘴真賤啊,不罰個三杯說不過去了哈。”
說話間就倒了滿滿的三杯白的給那幾人,她自己先喝一杯做表示,其他人不得不給她面子一口氣把酒都喝下去。
八卦完,這事兒就翻了篇。
尤理坐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聽她們聊了些家長裡短,結婚和生子的話題居多,忽然間她覺得很感慨,仿佛大家一起聊作業題的時候還是昨天。時間過得真快。
她離開座位打算下樓透透氣,不料剛走到樓梯口就碰上了沈嘉木和林西。
“我下樓走走。”她主動說道。
“這個給你。”沈嘉木從林西手上提着的奶茶袋子裡拿了杯奶茶給她,“大家都有。”
尤理沒理由拒絕,接過後說了聲謝謝就走下樓,樓下聚集的大都是學生,聊天的聲音裡聽來的都是學校的事情。
尤理在路邊的垃圾桶旁開奶茶,耳邊忽然聽到一句:“沈老師是最好的老師,我希望高中三年都是他教物理。”
“那你得選理科,你物理那麼差,沈老師脾氣再好,不得被你氣死才怪。”另一個同學反駁道。
……
尤理當然知道他們口裡的沈老師是誰,不過她很難想象沈嘉木在講台上講課的樣子,但至少應該不是兇巴巴的,不然他的學生也不會這樣評價他。
奶茶她喝了,是薄荷奶綠,跟當年那杯一模一樣,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點過這個口味,上一次喝,還是跟沈嘉木一起。
她看見奶茶剛才是被林西拿在手裡的,尤理很好奇,買這袋奶茶的人,究竟是沈嘉木,還是林西。
“不好喝嗎?”
尤理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人聲,轉過頭發現是竟是沈嘉木。
“不好喝的話,就扔垃圾桶吧。”沈嘉木說。
尤理才發覺自己已經拿着這杯奶茶在垃圾桶面前站了許久,沈嘉木興許是誤會她了,于是她解釋道:“沒有,我就站在這兒一會兒。”
“一起去走走?”沈嘉木問她。
尤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個頭。“好。”
“奶茶是你買的嗎?”她問。
“是,我買的。”
聽到答案後,尤理沉默着,随後聽他問起:“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還過得去。”尤理這麼說道,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
“婆婆最近身體怎麼樣,明天我打算去看看她。”尤理說。
沈婆婆存了她的号碼,卻一次電話都沒有給她打過,倒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尤理會特意找時間給她打個電話,問候幾句。
“眼睛不好了,生活得有人看着,經常吃藥。”沈嘉木說。
尤理:“那我幾點方便過去?她最近有喜歡吃的東西嗎,我捎點過去。”
“你想過去什麼時候都可以,東西不用帶,你人過去就夠了,她胃口變得很挑,幾乎什麼都不愛吃。”
“好吧。”
她低頭走着道,看着路燈下沈嘉木的影子,好像時光又回到了當年。
“工作還在深南嗎?”沈嘉木問她。
“嗯……”尤理笑道,“辭職回來了,打算在甯南找一份,小城市節奏慢,壓力沒那麼大。”
“開心就好。”沈嘉木寬慰她。
路繞了一圈,走到頭剛好是起點,聚餐已經結束,兩個人在樓下站着,一個等閨蜜,一個等兄弟。
喬橋下樓的時候被林西攙扶着,樣子明顯是喝醉了,尤理趕忙上前幫忙,“我來吧,我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