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人了……她松了一口氣。要是被那種人抓到把柄,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啊不對,還不能松懈,也有可能做評委隻是個幌子……
“所以啊,我打算等他們比賽結束的時候去找安室先生!跟他說委托的事情!”優子繼續說。
“可是比賽現場一定有很多人吧?這樣好嗎?”
“這個嘛……”優子思考了一會,說:“那、那我就帶他去學校附近的安塔爾甜品店吧!‘是比較私人的委托,在這裡說不方便,想找個地方單獨跟安室先生你說’哇~~我要這麼說嗎?好像要邀請他去約會一樣!”
安塔爾嗎?等等,之前好像……千昭沒有管優子的戀愛腦發言快速地思考着,翻起了手機備忘錄。從學校到安塔爾,好像會路過那裡吧?具體要花多長時間來着?她看了一眼時間。
“怎麼樣?怎麼樣?一想到要當衆帶走安室先生,就好擔心會被其他女生說哦!”
“甜品部的比賽是到幾點呢?我跟你們一起去怎麼樣?三個人一起走的話就不那麼像約會了吧?”千昭說。
“诶?”
“哦,還是算了吧,我也不太想當電燈膽……”
“不不不!小昭你在的話我就沒那麼緊張了!我是在想讓你特地回來學校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啊,反正我今天也沒别的事。”
“那太好了!那我在比賽現場等你!甜品比賽到3點半就結束了。”
3點半,她粗略地在筆記本上畫了一下時間線,來得及!
“哦對了,從學校去安塔爾的話,不是會路過‘名望’嗎?”
“啊啊啊!對哦!我居然忘了!”優子嚷嚷起來。
“限量版的手鍊今天發售呢。”她提醒。
“對對對!到時候可以順道去買了!謝謝你提醒我!”
“嗯,那我現在換身衣服就回學校。”
“嗯嗯!等你!”
安塔爾是學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米花大學的學生沒課的時候經常會光顧那裡,包括的場廣吉。從學校出發去安塔爾會路過一家叫“名望”的飾品店。幾年前在那家飾品店的對面,曾經發生過高空墜物砸到路人的事故。千昭在網上看過那個事故的視頻好幾遍,還悄悄地在那人被砸中時所站的地方刻了個記号,覺得以後也許能用上。最開始她曾經想過要在的場廣吉去安塔爾的路上殺了他。隻是後來一直沒能掌握到他去安塔爾的時間,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站到刻有記号的位置上,所以隻能放棄。
但是現在她知道波本什麼時候會去,而且自己将會跟他一起。
她看着手裡的手帕,心想:順便還給他吧?
就這樣,千昭回到了學校,看到剛剛當完評委被一群女生圍着的波本。
“波洛咖啡廳的安室先生”嗎?她想:這麼顯眼的人到底是怎麼執行任務的呢?蒙面嗎?不過說起來,昨晚他出現在自己身邊之前,她真的是完全沒注意到天台還有其他人在。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着自己的呢?明明是那麼顯眼的人,居然完全沒發現,這人是會隐身吧……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是說自己警覺性太低了嗎?畢竟去了好幾個晚上都沒碰到有别人在。
波本終于應付完那群女生向她們走來,禮貌地說:“午安,璃宮小姐,雨宮小姐。我看你們站在這裡有一會了,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午安,安室先生。其實是之前提到的委托的事……”優子說。
“對哦,璃宮小姐說過會有私人委托呢。那之後你一直沒再提起,我也不太敢追問。”
“啊啊,那是因為那段時間都沒有收到……”
“‘收到’?”他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
“那個、在這裡說不太方便,我們去學校附近的‘安塔爾’吧!”
“好啊,那就坐下來慢慢說吧。讓你們一直站着也不太好。”他爽快地答應了,正要跟優子一起走的時候,回頭問千昭:“雨宮小姐也跟我們一起嗎?”
“嗯,是的。”她笑着回答,卻發現現在要對他擠出笑容比之前困難太多了。
他仿佛沒發現她在假笑一樣,說:“是嗎,那就走吧。”
三人路過“名望”時,優子說要進去買手鍊。波本看了一下店裡擠滿了女生,就說:“那我在外面等你們?”
千昭對優子說:“我也不進去了,我在這裡等你。”
“那我去啦!我有跟店主提前說好,不用排很久隊的!”優子揮揮手擠了進去。
很好。計劃通~
千昭想看一下時間,但又怕波本起疑不敢用自己的手機明目張膽地看,于是假裝等得無聊瞄了幾眼附近便利店門上電子屏的時間。
可是波本沒有站在她之前刻的記号上。
就在千昭考慮着該怎樣才能讓波本往前走一步站上去時,她聽到波本對自己說:“特地支開璃宮小姐,是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她忍不住對他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過來。她知道他對自己有所圖,一定不會拒絕的。
波本果然不假思索地就往前邁了一步,微微彎下腰來。
然後時間就到了。
幾年前的高空墜物事故是因為這棟建築的五樓有一個花道教室,教室外面樓道的小陽台上放了很多花盆。是一個學員不小心把花盆推了出去,導緻花盆砸到了樓下的路人。那位路人之所以沒能躲避,是因為這個位置有一級台階,一般人都會慣性地向後退去躲避花盆,而這個位置隻要向後退就會被台階絆倒。
那之後花道教室關停了一段時間,幾經轉手又重開了。那些花盆雖然又被放在陽台上,但現在的花道老師在花盆底下貼了吸盤,讓花盆不容易掉落。
千昭知道每天下午四點左右,這位花道老師都會抱着貓去附近散步。所以她今天回學校之前就去了一次那個陽台,把其中一個種着薄荷的花盆底下的吸盤扯了出來丢在地上,假裝是吸盤自己脫落的。然後在花盆底下貼了一點貓薄荷。
當花道老師抱着貓開門走出陽台時,貓一下子掙脫出老師的懷抱,沖向那個被動了手腳的花盆。
這個花盆就這樣從陽台掉落。波本擡頭看到後下意識地向後退去,然後跟視頻中的路人那樣踩到了台階被絆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眼看花瓶就要砸到他了,他迅速向左滾了一圈撞到壘成幾層的裝着啤酒瓶的箱子旁。
花盆“嘩啦”一聲在他剛才跌坐的位置摔成碎片,千昭貼在底下的貓薄荷順利地混在了花盆上種着的薄荷之中。
波本用手護着頭部,被一些玻璃碴子紮到了手臂。
為什麼這裡有放着啤酒瓶的箱子呢?因為這裡的一樓是酒吧後門,酒吧服務員每天都會把箱子放在這裡,等5點多的時候垃圾車過來收。
千昭為了躲開花盆也向後退了一步。
看着波本狼狽地檢查着手臂上的傷口,她過去蹲在他面前,把手帕遞給他,說:“是為了把這個還給你。”
可是她現在卻沒有心情去欣賞波本的表情了。她隻覺得有點氣餒。
為什麼沒注意到那些裝着啤酒瓶的箱子呢?果然還是計劃得太倉促了嗎。
如果提前放一個箱子在波本剛才跌坐的位置,讓他絆倒時直接坐上去耽誤個半秒。或者隻是改變一下疊放的方式,把箱子壘高一點,讓他把一整棟箱子撞到倒下來。
這樣波本可能就已經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