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赤坂真妃平時就一直是慕洋女的打扮吧?”
“對呢,NCIS對城間的調查報告也提到,她出事那天晚上也是穿着慕洋女的打扮。但她也說了,她平時不會這麼穿的。”
“這麼說,那三個美軍是專挑慕洋女下手了?”
“不,應該說是,專挑平時不會這麼穿,突然換成這種風格的女性吧?”
降谷零打斷了衆人的讨論,說:“也不能确定目前所有受害者都是同一夥犯人所害吧?而且,城間的調查報告也隻是說她曾被三名美軍搭讪過而已,她自己也沒法确認擄走她的就是那三個人呢,不是嗎?”
台下有人反駁道:“可是管理官,受害者們不都提到了,犯人用英語說了‘Count to 100’嗎?”
其他人都還沒看過柊東真手裡的視頻,大概還沒想到是有日本人在模仿美軍誤導調查這一點。
降谷零就想着趁此機會提出來。他說:“如果犯人故意使用英語,就是為了誤導受害者,讓她們認為自己是美軍呢?”
台下一片嘩然,不知道是誰說:“這......這确實有可能......!”
這時比嘉站了起來,神色傲慢地說:“沒錯,我有證據證明,世山案的犯人不是那三個美軍。”
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包括降谷零。
比嘉慢悠悠地舉起手機,說:“我在基地裡的線人給我發過那段時間,基地裡各個部隊封閉集訓的排期。我對比了一下,在案發當天,那三個美軍所在的部隊都在封閉集訓期,他們誰都沒法離開基地。”
台下的衆人更加驚慌了。
因為這幾乎就可以确認,除了那三個美軍以外,确實還存在其他犯人。
“可為什麼,那三個美軍作案時,也對赤坂說了‘Count to 100’?那不是應該隻有侵犯世山的犯人和受害者本人才知道的信息嗎? ”玉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說:“難道說,那三個美軍知道犯人是誰?......沒錯!所以調查城間案的栗花乙葵才會找上他們......”
聽到玉城的話,台下又陷入了激烈的讨論之中。等衆人停止讨論後,平良站起來說:“那我也補充一點。關于那三名受害者在案發當晚去過的地點,赤坂提到的是KOZA和Live July。城間說她隻去了KAION,從酒吧離開後她就回她的民宿去了。而世山提到有Bar Spade和Bochira。看上去她們去的地方各不相同。但是......”他一邊說一邊走向貼滿各種情報标貼的白闆,指着上面宮野一帶的詳細地圖,說:“從KAION到民宿MOAI,一般走的是這條路線......”他在地圖上用手指畫出了路線,接着說:“你們看,Bar Spade就在這條路線上。也就是說,城間當晚很大概率是路過了Bar Spade的。”
降谷零皺起了眉頭,說:“所以平良警官是想說,這個Bar Spade就是兩個受害者的共同點?”
平良說:“沒錯,就如管理官剛才所說,除了那三個美軍以外,可能還存在着另外的犯人,我們暫時稱他為X。目前已知赤坂案件的犯人是那三個美軍,而正如比嘉警官所說,世山案件的犯人不可能是那三個美軍。那麼,我們是否可以這樣推斷:那三個美軍隻侵犯了赤坂。而城間和世山......” 他重重地指着地圖上的 Bar Spade,說:“都是在這裡被X盯上,然後被綁走的。”
關于青岚才是城間案件的真正受害者這件事,按照他和黑田參事官讨論的那樣,他并沒有公開。現在加上平良指出的Bar Spade這一點,青岚和世山的共同點就增加為三點了。一就是背影相似。第二就是案發時都是慕洋女的打扮,但平時卻不是那樣的穿衣風格。第三就是,都曾經去過或者路過了Bar Spade。這麼看來,兩個案件是同一犯人的可能性似乎越來越大。而這個被平良稱為X的犯人,就是那三個美軍在視頻裡提到的,抽了KITY之後向他們吹噓自己的犯案經曆的日本人......
“看來有必要去重點調查一下那一帶呢......”降谷零說:“那麼平良警官,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吧。”
平良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管理官,”比嘉又站了起來,說:“所以現在的關鍵,還是要讓羽村恭平開口吧?灰川警官的調查報告裡提到,羽村手裡有一個視頻,既能證實他們是KITY的賣家,又掌握着城間案的重要線索。而栗花乙葵據說也是看過了那個視頻,才會找上那三個美軍的。隻要能拿到這個視頻,那與美軍交涉的籌碼,以及城間案犯人X的線索,不就都到手了嗎?”
“确實如此。” 降谷零略感意外,沒想到會是比嘉主動提出這一點來戳清澤的痛處。他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轉向清澤:“不知道本部長對羽村的審訊進展到哪一步了?關于這個視頻,他有沒有透露些什麼?”
清澤原本正惡狠狠地盯着比嘉,聽到降谷零的問話後,立刻收斂神情,擺出為難的樣子,說:“那個......自從那天管理官跟他聊過以後,我們再問他什麼,他都一概不答......所以我想,可不可以再請管理官你......?”
降谷零垂眸思索了幾秒,随後故意當着衆人的面,對清澤的問題置之不理,宣布說:“那今天的搜查會議就到此為止吧。”
既然已經劃清陣營了,而且本來支持清澤的平良和比嘉也都相繼轉變立場,就沒必要再留任何情面了。
他給雨宮設了專屬的信息提示音,今天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會響個一兩次。
“因為沒有其他房客,美魚說索性閉店一天出去野餐,現在正在一起準備食物。”
“美魚帶我們去到近郊的海岸邊上,陽光很足,海浪的聲音很好聽,風也很大,光是把天幕支起來都費了不少時間呢!”
“三明治是美魚做的,果汁是淺海準備的,這些飯團是我做的!”後面是一個叉腰的驕傲表情。
“吃飽後吹着海風睡了好久!醒來時天都快要黑了,還好帶了毛毯,沒有着涼。”
“因為中午吃得太飽,晚餐隻吃了水果拌酸奶。”
“這隻三花貓今晚又來了!還來得比昨晚早得多,可能是知道我這裡有貓條。”
因為工作太忙,他也隻來得及匆匆點開瞄上一眼,根本沒空去回複。可她似乎壓根不在意他會不會回複,甚至不在意他有沒有看,就隻是在定時給他報平安讓他安心而已。
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從不認為自己是那種需要别人這樣時時刻刻惦記着的人。然而,當這份被戀人時刻惦記着的感覺真實地降臨到他身上時,他才發現,自己竟如此貪戀這種溫暖與安心。
而且,在這之前,從來都沒有人像她這樣,會跟他分享自己的這些瑣碎日常。同僚們要麼是向他彙報工作,要麼就是在偶爾喝酒的時候,随意閑聊幾句,可像她這樣,特意發來信息隻為了跟他說這些不起眼的小事的,還真是從未有過。明明都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可說可不說的話語,可每次看到,就是會讓他覺得内心一片柔軟。
八點剛過,他總算能從忙碌中抽身,靜下心來,細細翻看雨宮發來的信息。
除了那些信息以外,她還發來了好多照片。有城間和青岚在廚房忙活的背影,有她自己做的飯團,還有她們在海邊搭起來的天幕,以及天幕下看上去很舒服的野餐墊、戶外躺椅等等。最多的是浪花的照片,看來她很喜歡看海浪翻騰的樣子。他仿佛都能想象到,雨宮光着腳蹲在海邊,一邊後退躲避着撲來的浪花,一邊興奮地按下拍照鍵時的模樣。
拉到最後是一條鍊接,是發在本地二手轉賣平台的帖子。轉賣的是發帖人高中時的舊衣服,還附上了穿上舊衣服的正面與背面照片,而那背景,就是雨宮她們去野餐的那個海邊。正面的照片全都用一個貓貓頭擋住了臉。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人是雨宮。
果然,在得知了犯人選擇目标的要素是背影,而她自己的背影又跟受害者青岚的背影很相像以後,她肯定會做點什麼......她這是想借此吸引犯人上鈎啊......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的心情有點複雜。
她故意遮住了臉,特意跑到那片不常去的海邊拍照,這樣即便有人看到照片,也隻能先在平台上跟她聯系,而不是直接找上門去。她一定是想着,先用話術試探一下,看看對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犯人。
這看似穩妥的辦法,卻還是讓他很不放心。如果犯人也是像他這樣,早就認識她,或者說是早就注意到她的,能透過這些照片就認出她來的人,不也是可以跳過平台溝通這一步,直接找上門去嗎......
“降谷先生!”
“管理官!”
這時風見與清澤幾乎在同一時間推開辦公室的門。兩人不約而同地停頓了一下,彼此對視,眼神中都帶着一絲驚訝。風見率先收回視線,快步走到他的辦公桌前,語氣急切地說:“降谷先生,羽村組的柊東真突然來到縣警本部,他說掌握着極為重要的線索,還特意強調,隻願意提供給您一人......”
清澤一聽,立刻打斷了風見的話,語氣也同樣急切:“管理官!剛剛羽村恭平也聯系了我們,聲稱有關鍵線索要透露,但他态度強硬,堅持讓您親自過去,否則他絕不開口!”
降谷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體瞬間坐直,心想:終于來了嗎?
他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回想起之前他還曾經打趣地問過雨宮,會不會在意“誰先拿到視頻”這種勝負。現在這情形,大概是打成平手了呢。
想到這,他不禁低頭輕笑了一聲。
他的視線在風見和清澤兩人之間來回切換。最終,他的目光落在風見身上,說:“我明白了,我先去和柊東真聊聊。”
“管理官!”清澤一聽這話,頓時滿臉不滿地提高了音量,試圖再次打斷。
“本部長,”降谷零也以同樣的音量打斷了他,說:“審訊的技巧你應該也清楚的吧?哪有被審問的一方剛提要求,我們就立刻乖乖聽話過去滿足他的道理?”說着,他直接邁開步子,跟着風見走出了辦公室。
清澤見狀,急忙追了上來,看上去似乎還想争辯幾句。降谷零還是不讓他開口,回身補充了一句:“你先想辦法吊吊他的胃口,拖延一下吧?不是老對手嗎?對付他,你應該最有經驗了吧?”
這話一出,清澤頓時啞口無言。降谷零不再理會他,轉身大步跟着風見離開了,隻留下清澤還定在原地。
降谷零站在會客室的玻璃窗外,目光落在柊東真那身着男式浴衣、背對門口而坐的魁梧身影上。思索了片刻後,他示意風見在門外等着,自己推開了會客室的門。
柊東真聽到開門聲,回頭看到降谷零,立刻滿臉鄭重地說道:“管理官大人,希望我還沒來晚。”
降谷零見他這副神情,心中便有了數,知道雨宮的計謀成功了。他同樣以鄭重的态度,走到柊東真對面坐下,說:“柊東真先生,你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柊東真臉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緩緩說:“是啊......其實我早該下這個決心的。現在回想起來,羽村把我們組搞得烏煙瘴氣,而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這樣的自己實在是懦弱至極......”
降谷零看着他,擺出萬分理解的表情,說:“柊東真先生并不是什麼都沒做吧?你願意這樣聽從河島小姐的安排,難道不是因為你覺得,與其讓羽村組繼續淪為某些人升遷的工具,還不如讓他們受河島會控制嗎?”
柊東真聽後,仰頭大笑幾聲,用略帶自嘲的語氣說:“事到如今,我也說不清哪一種選擇更丢人了。”
沉默了幾秒後,他長歎一口氣,繼續說:“或許這就是我們組的宿命吧......無論是羽村還是我,都沒有松金老大那樣的魄力和才幹,所以才會把他留下來的組織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我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總認為我們組還有救,還有别的路可以走......昨晚雨宮小姐問我:‘為什麼要任由那些過去絆住自己的腳步呢?’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過去的歲月實在令人懷念啊......”
降谷零沒有着急提到視頻的事,而是繼續順着柊東真的話說:“是啊,雖然我沒有機會見到過去的松金老大,但從我看到的情報來看,他确實是一個有魄力又重情義的人。他一手創立的組織,如今卻變成了一群地痞流氓的集合,想必這一定背離了他的初衷。”
柊東真臉上露出留戀的神色,說:“沒錯,老大曾經說過:‘你要記住,我們是極道,和那些猥瑣無賴的小混混不一樣,我們是有自己的規矩和信條的。’ 可如今卻完全變樣了......”
柊東真把一個手機U盤放到兩人之間的桌子上,說:“這裡面的就是管理官想要的東西了。”
降谷零隻是看了一眼,沒有急着去拿U盤,擺出關切的神情,說:“那今後柊東真先生是準備......?”
“我今天已經提交了退會書了。雖然有人哭着挽留我,有人激動地說要跟我一起退,但......”他露出了釋懷的笑容,說:“不瞞你說,我心裡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再也不用去看羽村恭平那嘴臉了,再也不用給那群混蛋擦屁股了,甚至開始覺得這些年來一直對這個組織如此執着的自己實在太可笑......為什麼要那樣傻傻地背負着那些莫須有的責任呢?”
降谷零也陪着他笑了起來,擺出理解的神情,依然是順着他的話說:“畢竟那早就不是從前的松金組了吧,會有這種想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呢。”
“至于今後要做什麼,我現在還沒想清楚。”柊東真說:“雨宮小姐說讓我自立門戶,要說我不想這麼做那肯定是騙人的。但就算沒了羽村恭平,還有像吉娜大小姐等等,各種各樣的厲害人物在等着我呢......我再怎麼自不量力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那種能力......可是呢,以我這個背景,估計是哪裡都容不得我了,所以......要不,降谷管理官給我介紹一份保安之類的工作?”
降谷零低頭笑了笑,說:“為什麼不試着跟桐生小姐商量一下呢?”
柊東真愣了一下,說:“......這......那孩子根本就不想見到我這張臉.......”
降谷零說:“那是因為,你基本都沒跟她認真商量過吧?從前送的東西也好,支持她的活動也好,都隻是柊東真先生自以為是對她好罷了。桐生小姐是相當優秀的老師,為很多學生指明了人生的道路,所以,你要不要也讓她給你點建議呢?就假裝她是你的老師,而不是女兒?”
“哈哈哈哈!”柊東真大笑了起來,說:“是嗎?讓我去當自己女兒的學生嗎?哈哈哈哈!那孩子一定會覺得很困惑......”
降谷零也跟着笑了,說:“是啊,但也一定會認真地給出自己的建議的。桐生小姐就是那樣的人吧?”
柊東真站起身來鞠了一躬,說了一句“那今晚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準備離開。
在拉開會客室的門前,他又回頭說:“我說你們兩個可真有意思呢。昨晚雨宮小姐來唱紅臉把我訓了一通,今晚管理官大人又來唱白臉,做出一副不論我做什麼都萬分支持萬分理解的态度,全程順着我說話......我好歹也在極道混了這麼多年了,這種套路我還是能看懂的。”
“哈哈~”即便被點破了,降谷零依然神色不改,笑着說:“隻不過是,我們都很清楚柊東真先生想聽的是怎樣的話罷了。”
“太容易被看穿了”他想起雨宮對柊東真的評價,現在總算是有點理解了。
降谷零把柊東真帶來的U盤交給玉城,裡面确實是煙火大會那天晚上柊東真給他看過的視頻。
“這......這應該就是,栗花乙葵看過的那個關鍵的視頻吧?”玉城看完後震驚地說。
風見則是一副苦盡甘來看上去差點要哭出來的樣子,說:“太好了,管理官!有了這個視頻,我們就可以去跟基地要人了吧?太好了......終于......終于.......”
降谷零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喃喃自語地說:“是啊......我們終于走到了這一步,接下來就隻剩下最後也是最難的那一關了。”
但他心裡有着必勝的信心,因為他這一路走來,得到了太多人的支持。雨宮多次深入到警察難以涉足的地方,搜集關鍵情報。黑田參事官則在東京頂住壓力為他四處周旋,在他遭受問責時,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給予全力支持。還有眼前這些警察同僚們,為了這個目标不分晝夜地四處奔波,如今都在為這個好消息而歡呼雀躍。正是有了這麼多人的不懈努力,他們才終于拿到了這個關鍵的視頻。現在,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去基地讨一個說法了。為了回應大家的期待與付出,這一次,他非赢不可。
與此同時,在那間被衆人遺忘的審訊室裡,羽村恭平仍一臉焦急地等待着降谷零。
站在審訊室外,清澤透過單面玻璃窗靜靜地看着羽村。這個曾經那樣嚣張跋扈的人,如今卻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看他那焦急的模樣,似乎還在相信着降谷零會來跟他談條件,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價值。
清澤的耳邊不時傳來調查本部那邊陣陣歡呼聲,他知道,降谷零恐怕是不會來了。
“到此為止......了嗎?”失去了羽村這個給他沖業績、給他處理各種髒活的棋子,他十分清楚,自己這個本部長的位子,估計也坐不了多久了。
降谷零好不容易才把同僚們拉他去喝酒的邀請一一回絕。回到宿舍洗了個澡,讓自己激動的心情稍微平複了,才打電話去跟雨宮分享這個好消息。
“诶......沒想到會是柊東真先交出了視頻啊?”這話裡雖透着意外,但語氣裡又藏着一絲得意,她接着說:“而且還真的退出了羽村組了?哈哈~不知道吉娜大小姐知道我們已經繞過她拿到那個視頻了,會是怎樣的心情?”
雖然準确來說,是柊東真和羽村恭平兩人一起提出了要跟他單獨見面,可是......
就讓她赢吧。
他想象着此時雨宮那得意洋洋的可愛神情,決定不告訴她這一點。
“我已經申請了明天就去基地跟他們重新交涉了,這個案件想必很快就能有個結論......”
“還沒有呢!引起這一連串事件的犯人,還沒能确定!”雨宮打斷了他。
“說起這個,小昭,你發的那個帖子......” 他猶豫了一下,斟酌着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擔憂,最後覺得還是直接點出這個辦法的漏洞比較好,就說:“如果犯人是認識小昭你的人,那就算你擋住臉了,隻露出背影,他也一樣能認出你來,然後繞過平台直接找上你。”
“诶?我還以為零會讓我趕緊删掉那些帖子呢......不過,你說得對......” 雨宮似乎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
“那我當然也希望小昭不要做那種可能會有危險的事情......” 降谷零這才坦誠地表達出自己的擔憂。
“那我讓他找不到我不就可以了嗎?” 電話另一端的雨宮頓了頓,接着說,“我決定從明天開始,自駕在沖繩進行環島旅遊!對了,把淺海也帶上!我們要把那些看上去很舒服的酒店都住個遍!像這樣每天都居無定所的話,犯人就算認出我來了,也找不到我的所在吧?還是隻能先通過平台聯絡我呢。我現在就去查查都有哪些酒店......” 雨宮越說越興奮。
“這......”這倒是他沒想到的展開,但比起現在在 MOAI 提防着可能會找上門來的犯人,這樣确實安全得多。
“我會拍照片給零看的!美魚跟我說過很多沖繩的景點,剛好趁這個機會可以去看看~” 雨宮興緻勃勃地說着。
“好好好。” 他無奈地答應着,幾乎能想象到她現在興奮到露出星星眼的樣子。
最後他還是跟雨宮說了他在搜查會議後總結出的,關于受害者的三個共同點。
“你說Bar Spade......”她沉思了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麼,說:“1月的受害者,具體是1月的哪一天被犯人綁走的?”
“是1月12号呢。小昭是想到什麼了嗎?”他問。
“12号,周末......”他聽到她震驚地倒吸了一口氣,說:“Bar Spade的兼職調酒師,和行,縣警有調查過這個人嗎?”
他回想了一下目前為止的調查報告,說:“沒有,小昭在懷疑這個人?”
“淺海被綁走的3月22号那天也是周末。和行工作日都在本土,隻有周末會來Bar Spade兼職。而且視頻裡那個美軍不是說過嗎?那個日本人是抽了KITY才會那麼口沒遮攔地對他們吹噓自己做過的事......我剛到宮野的時候,第一個跟我說起KITY的事的就是和行......說起來,那時我一走進Bar Spade,他似乎就已經注意到我了......後來在Bochira碰到他時,他也變得很奇怪一直纏着我......”
“你是說,是因為他注意到你的背影跟青岚很像?”他聽着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沒想到雨宮真的早就跟可能是犯人的人接觸過了......
兩人都沉默了良久,電話裡都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零有辦法确認嗎?和行到底是不是犯人這件事?”沉默後是雨宮先開口。
“有。”他馬上回答。他覺得如果他回答不能的話,雨宮說不定就會親自去試探那位和行了......
“1月的受害者在事後有去醫院接受檢查,那所醫院現在還保管着犯人的DNA。我們可以拿到那位和行的DNA來進行比對。”他說。
“是嗎......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雨宮說。
“好。但你得答應我,在比對結果出來之前,你絕對不會去接觸他。答應我,小昭。”他馬上提出了請求。
然後他就聽到她輕笑了起來,說:“我知道啦!都說了,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零怎麼變得這麼容易就緊張兮兮的呢?”
明知故問......
他在心裡默默吐槽後順勢反問:“是啊,我是因為誰才會變成這樣的呢?小昭你有頭緒嗎?”
“呃......是因為我嗎?我、我會負責任的!我會的!”電話那頭傳來了她一本正經的聲音。
“哈哈......”他一把坐回到椅子上扶着額頭,又被她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