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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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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在做什麼?

為什麼沒有再像過去幾天那樣,不定時地向他報備自己的行蹤了呢?

一種莫名的沖動湧上心頭,突然想馬上見到她,确認她是否安好。

但轉念一想,犯人已經基本确定,還被關在了縣警本部,她已經不需要再做什麼以身犯險的事情了。難道正因如此,她就覺得不必再向他報備了嗎?

可是......

回想起這幾天她發來的信息,炒飯、海浪和有意思的毛絨紀念品等等,大多隻是一些關于她的日常和旅途的瑣碎事情,并沒有什麼特别重要的内容。可每次看到這些消息,他都好像能感覺到她就在身邊,觸手可及。

然而,今天卻毫無征兆地停下了。

他向後一靠,整個人倚在了辦公椅上,擡眼掃視着這個空蕩蕩的辦公室。

耳邊傳來遠處汽車的鳴笛聲,還有其他樓層同事匆忙的腳步聲,電話鈴聲也時不時尖銳地響幾聲,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卻愈發凸顯出此刻的安靜。

他這才發現,這種安靜竟如此壓抑。

不,不是今天才這樣安靜的。

這個辦公室一向都安靜得令人窒息,隻是因為雨宮的那些消息,才讓他在不經意間忽略了這種壓抑。

“管理官!”風見猛地推開門闖了進來,急切地說:“青岚她們确認了!.”話說到一半,看到降谷零那被自己揉得亂蓬蓬的劉海,有點尴尬的頓了頓,說:“那個......我們在審訊黑井時,讓青岚她們隔着玻璃聽了他的聲音。青岚确定,黑井就是當晚把她綁走,釋放前還對她說‘Count to 100’的那個人。她的情緒一度很激動,現在已經安撫好了。”

降谷零微微一怔,馬上又進入到工作狀态,說:“是嗎?太好了,那接下來就隻剩下栗花乙葵的事了.....到底是故意謀殺,還是他們所謂的防衛過當......我讓你聯系大使館,讓他們想辦法把栗花夫婦帶過來,這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風見看他雖然頭發亂蓬蓬的,但神色如常,就也用平時的語氣說:“是,大使館目前已經在積極溝通中了。但畢竟還需要基地那邊同意放行......他們說,也許兩天之内能安排到他們跟Ledet會面。”

“兩天嗎......如果可以,還是催一下吧。案子越接近結案,人們越容易浮躁。現在Ledet就在縣警本部,有些警察說不定會忍不住采取什麼極端手段,尤其是那些反對派......”

風見鄭重地點了點頭,應道:“好的,我一定緊盯這件事。”

到了下班時間,調查本部的人們來問降谷零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他知道這是必要的社交,但到了沖繩後他幾乎都抽不出那樣的時間,所以這次就答應了。

而且他現在也确實很想喝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迎合他,大家特地選了一家看上去高雅又大氣的清吧。這裡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沒有舞池裡尖叫着瘋狂扭動的人群,也沒有大聲吆喝着拼酒的顧客。柔和的燈光灑在整潔典雅的長沙發上,人們三三兩兩地坐在被沙發分隔開的卡座裡低聲交談,環境舒服到令人完全不覺得這是酒吧。

起初,大家都還有些拘謹,隻是局促地開着一些工作玩笑。但随着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鬧起來。平良更是湊了過來,搭着他的肩膀,帶着調侃的語氣說:“管理官,這次你受傷,雨宮小姐肯定心疼得不行吧?她有沒有好好安慰你呢?”

周圍的人們聽到這話,頓時哄笑了起來,氣氛變得稍微輕松熱鬧了一點。

降谷零有些困惑地說:“诶?我沒有告訴她說我受傷了啊?”

聽到他這麼說,平良和哄笑着的人們都愣住了,笑聲戛然而止。

降谷零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皺了皺眉,嚴肅地追問:“等等,難道你們有誰對她說了?是誰?竟然繞過我直接聯系她?”

大家似乎都被他陰沉的臉色吓到了,隻是擺着手,面面相觑,誰也不敢開口。最後還是平良硬着頭皮說:“沒有,我想沒有人私下聯系過雨宮小姐......不、不對!我的意思是,重點不是這個吧?重點是,為什麼這麼大的事都沒告訴她呢?不是都住院三天了嗎?真的一點都沒跟她提過?”

“是啊,”降谷零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我們這工作,受傷不是常有的事?有什麼好說的。而且,對她說了,除了讓她擔心以外,一點作用都沒有。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他這一臉認真的樣子,讓周圍的人都無奈地扶起了額頭。

比嘉歎了口氣,說:“這可不行啊,管理官!這種事怎麼能不告訴她呢?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平良也附和道:“就是啊!你想想看,如果換做是雨宮小姐她受傷了,卻不告訴你,你會怎麼想?”

降谷零皺起了眉頭,光是想想這種事就覺得生氣,說:“怎麼能不告訴我呢?我對她說過,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一定得告訴我的!”

“所~~~以說啊~~~”大家紛紛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齊聲說道:“那對方不也是跟你現在一樣的心情嗎?”

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不知所措起來,越想越懊惱,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陷入了糾結。

可是......該怎麼跟她說起這件事呢?

看到他這副模樣,同僚們又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出謀劃策。

“管理官,要不你就直接對她說實話吧。”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認真地說,“讓她生你一頓氣,然後你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了。這樣反而能讓她放心。”

“可是,這一生氣,可能就得好幾天呢。”另一個人皺着眉反駁道,“還不如就這麼一直瞞着,直到傷好了再見面?就說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大家也一起幫你保密。然後下一次就不再隐瞞她了。”

“這樣還是不太好吧......”有人遲疑着說,“如果瞞着,心裡就會一直惦記着這件事。而且,除了在場的各位,很多人都知道管理官受傷了呀。萬一哪天雨宮小姐無意中得知了,問‘為什麼瞞着我這麼久’的時候,又該怎麼回答?”

“但是啊,現在說實話,不也一樣會被問‘為什麼都出院了才說,沒有馬上告訴我’嗎?”又有人提出了新的問題。

“那直接說是不想讓她擔心,然後保證下次不會了?”不知道是誰回應道。

周圍的聲音此起彼伏,但他覺得他們說的這些話,都是他此刻内心所想。他的心裡仿佛有幾個小人正為了這件事争吵不休,吵得他頭昏腦漲卻始終吵不出一個結果來。

“唉......管理官,我想還是坦白地說實話比較好。”平良點了一根煙,輕輕抽了一口,說:“你的工作她又不是不知道,每天不是都忙得不可開交,沒法見面嗎?她有對你抱怨過這個嗎?”

降谷零回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沒有。”

是啊,甚至很久才回複她的信息,她也從不在意。

平良又追問了一句:“那......上次你們被羽村組圍攻,還有她被灰川襲擊,她有沒有因為你的工作危及到她的安全,害怕得說不想再經曆這種事了?”

降谷零輕笑了一聲,又搖了搖頭,說:“沒有呢。”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自己也想要調查這個案子。即便不是這樣,這點事也不足以讓她感到害怕。憑她的手段,對方才更該怕她呢。

平良見狀,輕輕拍了一下手,開始總結起來:“對嘛~她是充分了解你的工作的。她知道你忙得昏天黑地,知道跟你在一起可能會身陷險境,知道你時不時就會受傷,讓她擔心。依她對你的了解,說不定都能料到你怕她擔心,受傷了還瞞着她呢!她是在充分了解這些的情況下,才同意跟你在一起的。所以,為什麼不跟她坦白呢?你這麼做,把她的那份覺悟置于何地呀?”

聽平良這麼一說,降谷零覺得自己瞬間坐不住了,猛地一下站起身來。

是啊......雨宮是知道的。像她那樣獨來獨往的人,在清楚知道他工作的危險和不确定性後,還願意選擇和他在一起,可他卻......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伸手抓過車鑰匙就要往外走,隻想馬上見到她,馬上把一切都告訴她。

“等一下!”

“等等!”

衆人紛紛攔下了他,七手八腳地把他摁回沙發上。

比嘉說:“管理官你可是喝過酒的,不可以開車!”

對哦......

“那我打車去。”他說着又想站起身來,可還是被衆人死死按住。

平良攤開雙手,說道:“電話給我!我叫她來接你!”

“是啊,管理官!得先讓她看見你因為工作愁到喝得爛醉,然後再坦白,這樣她心軟了,就沒法沖你發火啦。” 角落裡,不知道是誰扯着嗓子出主意。

“哈哈哈!沒錯,我想跟老婆坦白錯事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沒想到大家都一樣......” 又有人跟着起哄,引得衆人一陣哄笑。

降谷零掙紮着又想站起來,說:“算了,既然決定要坦白,那不論她什麼反應,我都應該受着。”

沒等他反應過來,不知道是誰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他的手機,遞到平良手裡。平良接過手機,一本正經地說:“聽我們的,管理官。雖說辦案我們比不上你,可論起哄老婆,在座的各位那可都是經驗十足。”

在這種下班後的社交場合,降谷零也不好為了這點事就動真格反抗,更犯不着端起上司的架子去呵斥他們。他隻能任由幾個人按着,無奈地看着平良用他的手機打給了雨宮。

她幾乎是秒接。

平良說:“是雨宮小姐嗎?嗯嗯,我是平良,好久沒見了呢?啊,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管理官他今晚難得跟我們出來喝酒,大家都太高興了灌得有點多......”

盡管隔了一段距離,降谷零還是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的雨宮發出一聲錯愕的“哈——?”

這讓他覺得尴尬得不行,下意識地就垂下了頭。

平良接着說:“咳咳......他現在醉得不省人事了,你可以過來接一下他嗎?我們想去别的地方二次會,但又不能把他丢在這裡......”

這種小手段,對别人也許有用,但雨宮肯定一眼就能看穿吧......

他越想越覺得尴尬,幾乎都能想象到雨宮正白眼翻上天的樣子。

“相信我們吧,管理官!等雨宮小姐一來,看到你臉上貼着膠布,還爛醉在沙發裡,肯定心疼死了,哪還顧得上生你的氣呀!”

“對啊對啊!你到時候再擺出一副疲憊到極點的表情,她肯定得心疼得掉眼淚!”

“就是!就憑管理官你這張臉,隻要稍微露出點受傷後的委屈眼神,是個女人都會扛不住的!”

同僚們還繼續像蜜蜂一樣一直在他身邊喋喋不休,畢竟平日裡能像這樣指導降谷零做事的機會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降谷零擡手扶着額頭,隻感覺愈發頭疼。一想到雨宮正在過來,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既希望她來,又不希望她來。

在這種煎熬下度過了艱難的20分鐘,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說:“是雨宮小姐!”

降谷零猛地擡頭,隻見雨宮腳步匆匆,從門口快步走進來。她穿着寬松的居家服,外面随意套了件外套,頭發帶着一種剛剛洗完的蓬松感,顯然是接到電話就馬上趕來了。

看着雨宮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覺得上一次和她見面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可實際上,從上次在MOAI門口分開到現在,也就才過了短短幾天而已。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誰把她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給拉長了好幾倍。

周圍那些同僚們,都不約而同地進入了某種像是任務中一樣的緊張狀态。三五個人迅速紮堆在一起,假裝興緻勃勃地嗑着瓜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還傳來了幾聲刻意壓低的笑聲。還有人抓起桌上不知是誰的酒杯,煞有介事地倒起酒來,倒完後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直接往旁人手裡一塞。大家表面上都在各忙各的,一副對降谷零這邊毫不在意的樣子,可那眼角的餘光還是偷偷掃向他和雨宮。

不知道的人,可能還以為這群人在執行什麼秘密蹲守任務,而他們兩人正是被緊盯的目标呢。看着這群下屬就為了這點事,在這輕松的下班後聚會裡,瞬間擺出這種嚴肅的陣仗,他不由得一臉黑線,覺得更尴尬了。

雨宮快步走來,看到這奇特的陣仗也愣了一下,随後目光直直地定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不敢與她對視了,慌亂地移開了視線。最後索性像是破罐子破摔那樣垂眸盯着桌面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

明明都想好了要對她坦白的,可為什麼事到臨頭,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你這麼做,把她的那份覺悟置于何地呀?”耳邊響起了平良剛剛才說過的話。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想要好好對她的,可還是做了這種會讓她生氣的事......

這時,他聽到比嘉起身,賠着笑說:“雨宮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啊,今天大家聚會太開心,一不小心就把管理官灌多了......诶诶!”

降谷零擡眼一看,是雨宮一手把擋在她面前的比嘉推到一旁,又向他這邊邁了一步,皺着眉抱起了雙臂,氣鼓鼓地俯視着他,明顯是在等他給出一個解釋。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手段不管用,或者是現在雨宮生氣的樣子确實吓人,平良趕忙站出來擋在了他們之間,說:“抱歉,雨宮小姐!本來、本來管理官是很想要直接對你說清楚的!是我們攔住了他,是我們出這種爛主意.....”

話音剛落,又一個人擋在了兩人之間,說:“雨宮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們吧!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全,才讓管理官受傷的!”

原本在周圍還假裝各忙各事的其他人,這會也不再裝了,紛紛圍了過來。

“沒錯!都怪我們沒用,一直都破不了這個案子,才讓管理官連在住院時也得不停工作,連自己受傷的事都顧不上跟你說!”

“是啊,雨宮小姐,我們都注意到了,他還給你設置了專屬的信息提示音呢!可是,每次想回複你的信息時,都被我們打擾了!你要怪就怪我們吧!”

你們......

降谷零看着擋在自己身前,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衆人,回想起了自己初到沖繩的時候。那時的他們,滿心都是給他使絆子的心思,可如今......

雖說大家共事的時間不長,他也覺得自己沒付出多少真心對待這群同僚,可他們卻......

雨宮看着這亂糟糟的架勢,無奈地歎了口氣,露出了一副“真敗給你們了”的表情,然後向他伸出手來。

看着她攤開的手,這些天裡不時折磨着他的數個念頭,如同決堤的洪水,在腦海中洶湧而過。

多年前看到那份自殺報告時萌生出的那個想法......

班長說起自己的女朋友時那幸福的神情......

觀月朝子一臉平靜地說過的話......

默默擺弄着茶具的本部長......

那個清晨,自己掌心上複雜而混亂的痕迹......

說起自己在新西蘭的生活時神采飛揚的雨宮......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他,他不該牽起她的手。

他緩緩擡起頭,望向眼前這個正站在他面前,耐心等待着回應的,他的戀人。

這個連他自己都不喜歡的,總想極力隐藏的部分,都毫無保留地全然接納的人。

這個總是直白地表達對他的喜歡,還能輕易洞察他内心想法的人。

這個向來獨來獨往,卻因為察覺到他内心的不安,特意每天都給他發來一堆信息的人。

這個明知道他們在胡鬧,但還是馬上就趕了過來的人。

這一刻,那麼多的“不該”仿佛在瞬間被擊得粉碎。他感到自己似乎終于掙脫了某種無形卻又沉重的束縛,緩緩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還沒等她用力拉他,他就自己站了起來,接着毫不猶豫地将她緊緊擁入懷中,用力收攏雙臂,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用力到像是要讓這世間所有強大的力量,無論是時間還是世俗,都無法将他們分開那樣。

“......喂!”她似乎被抱得有些難受,輕輕地抓了一把他的後背。

這一次,他終于下定決心,從今往後,再也不會為此而猶豫不決。

自私也好,貪婪也罷......那些關于道德與罪惡的思辨都像是化作了流沙簌簌落下,露出了被掩埋在其中的,他一直不願直視的,他最原始真實的欲望。

不論會變成多麼惡劣的人,他都不在乎了。

他埋頭到她的頸間,輕聲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不是哀求,而是宣戰。

是向所有可能将他們分開的未來事物,發出的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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