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無盡的下沉,解優優感覺自己在一片深海裡,不能動也沒有意識,隻能這樣在黑暗中一直墜落着。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自己是死了嗎?
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噩夢,那在血泊中的自己,死死的不甘的眼神,自己現在是否也和那時一樣呢?
也不知道原世界的身體死了沒有,自己現在這樣還能回去嗎?
她舍不得原世界的父親母親,他們撫養自己不容易,付出了那麼多心血,供自己學跳舞,自己卻一心去了國外打拼,好不容易等到出道的機會,想着能拿着自己錄的第一張專輯,高興的回國,回到父母身邊告訴他們,自己出道了,自己以後是能給他們零花錢的孩子了。
怎麼辦……想動卻也連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隻能看着自己在黑暗中不斷的下沉,巨大的壓強使她透不過氣,哥哥在就好了。
解優優想到了他,她的哥哥解雨臣,她如果死了,他在解家就真的隻有一個人了,沒人會關心他的窗簾是否是黑色的,沒人再看見他常常工作到深夜,沒人知道他需要吃安眠藥才能睡着,也沒人會明白他連睡覺時眉毛都是蹙着的……
她不想死,她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她還沒有除掉汪家人,她還答應了花花回去後自己去好好念書以後幫他管理公司,她也還沒有看到黑瞎子摘下眼鏡的後的樣子……
解優優想用盡全力要動一動,哪怕是動一動手指頭。
眼前星光一點,逐漸擴大。
解優優仿佛看見希望般使盡全力睜開眼睛,猛地一下坐起來。
“你可算是醒了。”一道男性獨有的磁性聲音傳來。
解優優緩緩轉過頭去,是黑瞎子,他坐在篝火旁,又看見篝火旁躺着的解雨臣一動也不動,解優優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心裡有不好的感覺,趕忙爬起來跑過去,用手探了探解雨臣鼻子,還活着,還好……
“放心,花爺沒事,他為了救你被蛇咬了,我給他打了血清控制住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黑瞎子看着剛醒來就失魂般的解優優解釋道。
“救我被蛇咬了?”解優優這才緩過神抓住重點。
“你不記得了?話說你突然吐血暈倒可把我們一衆人吓壞了。”黑瞎子湊到解優優身邊把手貼到她額頭上,看來沒發燒。
冰冷的觸感貼上了來,解優優有些不習慣,隻得推開了手,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吳邪和阿甯他們呢?花花為什麼會被蛇咬?”
黑瞎子看着一連三問,有些無奈好笑:“你讓我先回答你哪個問題?”
“阿甯呢?”解優優猶豫一下,試探問出口。
“她死了。”黑瞎子沒有看她,用樹枝扒拉着篝火,隻輕描淡寫仿佛這事過去了很久般。
阿甯死了?解優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自己不是救了她嗎?那條蛇不是死了嗎?
看着解優優又是一副失魂狀态,黑瞎子歎氣,繼續道:“你不是用袖箭射死了一條蛇嗎?我們進的那山縫估計是野雞脖子的巢穴,野雞脖子最是記仇,你殺死它們的同伴就吐血暈倒了,後來又蹦出來了七八條野雞脖子,阿甯直接被其中一條咬中脖子死了,解雨臣要背着暈倒的你,又要對付蛇,逃跑中不慎被咬了一口,黑爺我處理及時,也算問題不大,隻是我們和吳邪他們跑散了。”
解優優默默的聽着黑瞎子說完一切,心裡一時間茫頭無緒,原來她以為她能改變的命運,原來不過是一場玩笑。
所以她身體突然的異樣是因為改變了阿甯的命運所以才被懲罰了嗎?甚至還連累了解雨臣……
看向一旁昏倒的哥哥,解優優感到心裡一陣不可名狀的後怕和委屈,眼淚迅速不受控制湧進了眼眶裡。
看到解優優紅了眼眶,淚珠都在眶裡打轉一副掉下來的樣子,黑瞎子突然有些手足無措:“小朋友,你可不能哭啊,黑爺我可最見不得女人哭。”
解優優看了眼黑瞎子,用力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不自然的别過頭:“你放心,我不會哭的,我知道哭并不能解決問題。”
看着解優優又強忍着的樣子,黑瞎子突然覺得不自在也說不出由頭,隻能用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還挺懂事,幹我們這行的,命都是交給老天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你得習慣。”
交給老天嗎?解優優茫然,自己出來的時候,信心滿滿以為掌握了一切,可自己一開始的出發點就不對,這是下鬥,不是什麼遊戲,總會有人犧牲。
黑瞎子看着她抱膝坐着又不說話了,軟聲開口道:“其實這事兒吧,也不能怪你,你還是說說你為什麼會吐血暈倒吧。”
“我……不知道,隻是突然間心髒劇痛,然後大腦一片空白就暈了。”解優優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隻能把膝蓋抱的更緊了些。
看着她神情不對,黑瞎子也不強問: “你有什麼疾病嗎?心髒類的?”
“心髒類的疾病?”解優優搖搖頭,“我沒有。”
這個問題她是值得深思的,心裡也有了一定的猜想,隻是這個猜想她不敢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