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旦,最注重節日的北京城早已被喜慶的紅色渲染。
人群中到處都充斥着節日的氣息,連路邊擺攤的商販,嘴邊挂的也都是吉祥話,唯獨那巷口胡同深處的幾處宅子,偏遠,隻居住着幾戶老人,倒顯得冷冷清清。
“聽說打昨兒起,旁邊這荒宅搬來一對新鄰居兒。”一位老婦人手上穿着針線,對身旁一個老頭道。
老頭吸了口小煙卷兒,不慌不慢:“嗯,從昨兒起我就看見兩個小姑娘搬上搬下的,其中一個長頭發的模樣還挺俊兒。”
“你個光會拔塞子的,那不是一對夫妻嗎?我瞧着兒其中一個可是個男人頭,力氣還大,那麼大的箱子一個人就抱了起來。”
“老婆子咋還罵起人來了,那就是個女娃兒,我聽過她說話,也沒有喉結兒。”
兩位老人絮叨着繼續手上的活計,隻不過老頭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瞥向荒宅門口的汽車,似是等待着什麼。
此時,荒宅院内。
解優優碼好最後一箱子收納,擡手拍了拍酸疼的肩膀。打掃了一上午她現在有些乏力,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水。
忽然間感覺身後有人的靠近,下意識的杯子便朝身後揮去,可是那人速度更快,她的杯子沒有落在那人身上,隻聽見地上的清脆的一響。
“我說兔子,你這也太警惕了,杯子挺貴的。”女人用着蹩腳的中文無奈道,說完開始蹲在地上撿碎片。
解優優聽見她的聲音松了口氣,回頭歉意道:“不好意思,查娜,你知道我的習慣,不要從背後試圖吓我。”
查娜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我這是故意開玩笑的,讓你放輕松點,自從你回國後神經太緊繃了。”
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解優優隻能笑着搖搖頭:“我沒事,隻是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在這裡不熟就不要亂跑了。”
“出去?又是去偷偷看你的那些朋友,還是你哥哥?”
解優優繼續喝着茶沒說話,查娜隻能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繼續道:“你放心,我不亂跑,倒是你自己,多穿點,晚上涼。”
說完,轉身走到屋子裡拿了件厚外套順手披在解優優身上。
今夜的月色很亮,皎潔的明月盤踞在雲層之間,灑下的清輝照耀着整個北京城。
解優優借着暮色挑了件黑色皮大衣,将身形包裹的愈發高挑纖細。
戴着墨鏡和口罩,從巷子裡走出來,看了看清冷的巷子,确定沒什麼人後才開始發動汽車。
很快穿過幾個拐角胡同,車子開到一間老式的古書店前,将油門踩到最低,輪胎與地面摩擦出一陣刺耳的尖銳聲。
她将車窗降下,又望着另一邊街頭的燈火通明,嘴唇緊抿,眼底莫名有些濕潤。
“哥哥,你說我該怎麼做?”解優優喃喃道。
注視片刻,又将目光移至車内的後視鏡,望着自己的臉頰,伸出指尖輕撫而過,九年的時間并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脫了以前的青澀稚嫩多了些沉澱。
面前的卷簾門吱拉的一聲,打破了這個夜晚的寂靜,一個中年男人拉開了卷簾門,從裡面探出頭來。
“既然到了就進來。”
聽見這聲熟悉的詢問,解優優隻覺得心髒漏跳了半拍,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禁顫抖了一下,還是強作鎮定,緩緩啟動汽車,将車停在對面,摘下口罩轉過身去看着對面有些滄桑的中年男人。
“吳邪,你,還好嗎?”
似是聽見熟悉的聲音,吳邪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伸手揉了揉額角,走近道:“進來再說。”
“好。”解優優自是明白的他的意思,跟随進入店内。
随着又是卷簾門刺耳的吱拉一聲落下,街道又恢複了平靜清冷。
吳邪進到屋内借着昏弱的燈光這才敢确認面前的人。
“那個跟我秘密聯系多年一直幫助我的人,我猜測過,那肯定是熟悉我的人,但我從未想過電腦後面的人竟是你。”
“現在都明白了?”解優優強扯出一抹淡笑,她也從沒想過到真正見面的這天,她還是不能接受這曾經意氣風發的小三爺,如今竟是這副滿臉故事的頹廢大叔模樣。
似是注意了解優優的打量,吳邪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亂蓬的頭發,笑道:“就别看我了,你如今倒是越發的漂亮了,帶上墨鏡像個大明星似的。”
知道他是調侃,解優優擺手苦笑:“好了,寒暄的話先别說了,正事要緊,這裡安全嗎?”
“你放心這裡足夠安全,鋪子是我在北京其中的一個盤口。”吳邪走到桌旁拉開椅子示意她坐下。
“這是第十八個,叫黎簇,你知道的,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吳邪順手倒了杯熱茶,遞給解優優。
“還需要我做些什麼?”解優優看向吳邪,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是姜茶,他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
“還是像以前一樣,繼續幫我提供些汪家的動向。”吳邪從口袋拿出一張地圖。
“我知道,我會繼續幫你盯着的”解優優點點頭,又繼續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哦?是什麼事?”吳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