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顯然都沒想到如月琉生會有這樣的身世，伊達航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有點調皮像弟弟一樣的同期”，聽到降谷零口中那個呆呆的、住在箱子裡的孩子時，心中酸軟，格外正經地問道：“按理來說，這樣的小孩子應該會被送去孤兒院才對吧，如果他這時候才七歲，難道這三年他都過着這樣的生活嗎？”

松田陣平嘀咕道：“總不能遇到的每個大人都很糟糕吧……”

降谷零愣了一下，搖搖頭：“琉生不願意去孤兒院。”

年幼的降谷零問過老師，沒有父母的小孩子應該去哪裡，老師告訴他，這樣的小孩子會被送往孤兒院，孤兒院裡都是一樣失去了家人照顧的孩子，他們也是一個溫馨的大家庭，被送去孤兒院的孩子，能正常的上學、生活。

降谷零放學時一溜煙就跑走了，因為急着去找如月琉生，對從前那些奚落他的話都顧不上，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昨天見到如月琉生的地方，卻沒看見人，放被子的紙箱還在，裡面屯的食物卻不見了。

降谷零不知道是出事了還是小夥伴躲着他，慌亂地到處尋找，一邊叫着他的名字：“琉生！琉生——”

“我在這裡，零。”

如月琉生背着小包，從巷子另一頭走過來，他的小包鼓鼓的，一看就是全部家當都放在裡面了。

降谷零松了口氣，又有點疑惑：“琉生，你背着包幹什麼？”

“出去找吃的。”如月琉生走過來把包放下，他身上傳來清爽的皂角香氣，衣服洗得有些褪色，明明比降谷零還矮半頭，小小一個說話時卻有着不符年齡的平靜：“有個好心的老爺爺收我撿的瓶子，會給我一點錢。”

降谷零有些啞然，下意識捏緊了書包肩帶，但很快就重新精神起來，有些激動地和他說：“老師和我說，你可以去孤兒院，那裡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孩子，你就不用去撿瓶子了，還可以和我一起上學！”

如月琉生從箱子裡拿出一塊小棉被拍了拍，鋪到地面的紙闆上，拉着降谷零一起坐下，他的手掌微涼，有些濕潤，年幼的降谷零沒有注意到這點小小的細節，隻是殷切地等他的答案。

如月琉生覺得降谷零像隻小金毛，他用手撐着頭注視對方：“如果今天零帶大人來了，可能就永遠見不到我了哦。”

降谷零愣住：“為什麼？”

如月琉生搖搖頭：“我不想去孤兒院，也不想被大人帶走。”

降谷零用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他。

“唔……”如月琉生想出了一個例子：“流浪的生活對我，就像我對你。”

降谷零抓了抓頭發：“這是什麼比喻啊！”

“選擇和學校裡的孩子做朋友，就像選擇去孤兒院過正常的生活。”如月琉生耐心地解釋：“選擇我，就像選擇流浪。”

降谷零不滿地嘀咕着：“你可比那些家夥好多了。”

雖然還是不解，但降谷零明白如月琉生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有些擔憂，随即又在心裡決定要保護好他，他看着如月琉生小小一隻，心裡有些蠢蠢欲動：“琉生，你要不要認我做哥哥？”

如月琉生疑惑：“哥哥？”

降谷零激動地點頭，開始一件件往外掏他給如月琉生帶的東西，把他五花八門的收藏也帶了出來，很快面前都擺滿了：“這些都是我給你帶的，怎麼樣，要不要認我做哥哥，這樣這些都是你的了！”

如月琉生把視線從小面包上收回來：“你今年多大？”

降谷小朋友自信滿滿：“七歲！”

如月琉生慢吞吞地開口：“我今年也七歲。”

降谷零豆豆眼：“诶？？”

“但是。”如月琉生拿起小面包：“你可以包養我。”

降谷零真誠發問：“什麼叫包養？”

“唔……就是，你給我吃的，我陪你說話，陪你玩，還可以陪你睡覺。”如月琉生指了指那個紙盒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