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簡短道:“去基地。”
等琴酒帶着一身血腥氣和硝煙味聽完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規則,又聽到櫻口中的彩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萊伊和蘇格蘭,蘇格蘭接收到他的眼神,扯扯嘴角:“我怎麼不知道組織還要代号成員出賣色相。”
“他的價值很高。”琴酒沒有多說,他似乎也對這場遊戲産生了興趣,咬着煙微眯起眼,獵食者的本性被激發,像一隻狼在撲倒獵物之前的耐心蟄伏,他下了命令:“集結行動組,三天後實行抓捕。”
蘇格蘭似乎感到驚訝:“隻是一個小小的黑客,值得出動這麼多人嗎?”
“不要小看他,蘇格蘭。”琴酒冷聲道。
“一個溫順的羔羊,是無法在黑暗中生存的。”
組織對這次行動的重視超出了波本和蘇格蘭的預料,他們都意識到這其中應該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比起波本在計劃聯系公安搶人,蘇格蘭已經幾乎确定櫻就是如月琉生,他不知道他的行為是出于公安部的計劃還是私人行為,也完全聯系不上他,因此憂心忡忡。
三天後,在目标地點乃至方圓一公裡,每個路口都有組織的人蹲守,這棟大廈有一場慈善晚會正在召開,狙擊手們被安排到各個方位,幾乎無死角地将大廈封鎖了起來。
“真是,又不能殺,把我叫來幹什麼。”基安蒂抱怨道。
耳麥中傳來琴酒的警告聲:“基安蒂。”
波本正喬裝成侍應生觀察四周,趁回身拿香槟的功夫低聲:“完全看不出來,就算人站在我們面前也未必能知道就是他。”
琴酒意味不明道:“他會出現的。”
波本拿着新放上托盤的香槟轉身,一陣刺耳的刺啦聲傳來,大堂驟然一黑,人群慌亂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波本被人撞了一下,香槟摔碎在地,他警覺地摸上腰間,耳邊基安蒂還在大叫“什麼都看不見了”,約莫一分鐘後,燈重新亮了起來。
“死了人!!”
“台上有人死了!”
“黒尾先生!”
方才還在台上講話的宴會主辦人黒尾太一已經徹底倒在血泊之中,他心髒被利刃紮穿,波本眼尖地看見匕首尾部有個反光的月牙,衆人混亂着要報警,有人打開手機撥通電話,在一陣忙音中驚慌失措地叫喊:“怎麼打不通電話!”
“我的也是,怎麼回事?”
“殺人犯還在這兒!”
人群騷動不堪,素日衣冠整潔,禮儀講究的紳士女士們開始推搡起來,在得到大廈電梯停運,門鎖壞死的消息之後,甚至隐約能聽到哭嚎的聲音。
太混亂了,波本皺眉觀察四周,耳邊是琴酒嘲弄的聲音:“無聊的把戲。”
“先生們女士們,大家晚上好。”
每個人的手機突然開始同步發出一模一樣的機械聲音,這個場景實在詭異,有人吓得一把就把手機丢了出去,哆哆嗦嗦地縮成一團。
波本耳尖地聽見耳麥也短暫傳來了嘶嘶的電流聲,緊接着又恢複正常,他因為這手段有些駭然,如果對方真的能掌控所有電子産品,那麼他們的行動就相當于透明的。
“很高興在這裡和大家見面,我的代号是櫻。”
“如你們所見,這裡發生了一起兇案,兇手不是我,而在你們當中,我——也在你們當中。”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帶着電流的聲音詭異地上揚:“如果你們能在兩個小時内找到我或者兇手,那麼大家都能安全地離開。”
“如果找不到——我的朋友已經在附近的每棟大樓上都安排了狙擊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監控着你們哦,如果找不到,那就要去往三途川了呢。”
一顆子彈擊碎了玻璃,惶惶不安的人們如同被丢入了沸水,毫無理智可言的混亂起來,原本隐藏在暗處的公安人員不得不現身出來維持秩序。
琴酒厲聲:“基安蒂!”
“你們剛剛誰在耳麥裡說話!吓死我了!”基安蒂的聲音驚魂未定:“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
衆人沉默。
蘇格蘭聲音淡淡:“沒人說話,基安蒂。”
“怎麼可能!”基安蒂還欲再說,突然反應過來,滿臉駭然:“是他?!”
“呵,居然把條子也弄來了。”琴酒眸中帶着殺意,周身氣質森冷,胸口翻騰着止不住的怒火和燥意,他扣着伯萊.塔的手指收緊,狠聲道:“撤退。”
基安蒂有些不甘心:“蹲了這麼久,我們就這麼走了?”
琴酒冷笑一聲:“你覺得他聽見你現在說的話了嗎?”
基安蒂不敢吭聲了。
琴酒等人撤退沒多久,真正的兇手就因為扛不住壓力被在場的公安看出了端倪抓捕歸案,兇手被抓之後,所有人的手機都恢複了正常,大廈的電梯也開始重新運作,一場看似恐怖非常的事件,居然就這麼詭異的,以毫無傷亡(除了死者)的形式落幕了。
波本覺得這可以列入年度最離奇事件了,所以櫻大費周章把他們弄來,就是為了恐吓民衆然後耍他們玩嗎?順帶給組織扣一口黑鍋?
雖然他覺得給組織扣黑鍋實在樂見其成,但也有點太奇怪了,尤其是在事後,公安部傳來的審訊結果,殺人犯承認人是自己殺的,刀是自己丢的,但紮在死者胸口上的那把刀不是他的。
死者沒有二次被捅的痕迹,也就是說,有人在他殺人之前換掉了他的武器。
是櫻嗎?那他也知道屍體和兇手會被帶回,如此明顯的破綻,他想讓公安查那把帶着月牙的飛刀?
是的,這是場陽謀,公安部明知道他的目的,但還是要查,不得不查,而他專門在組織面前演這一出,又把組織牽扯進來,這把飛刀,難道也和組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