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有熟悉的人在身邊,如月琉生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什麼亂七八糟的夢都沒做,睜開眼睛時房間還昏暗,窗簾被拉很緊,隻有一點陽光透過邊角照入。
他把額頭上放着的毛巾拿下來,掌心貼上感覺還有些低燒,看見床頭櫃上有一杯水,在心裡捧花轉圈,因為這樣的細緻心頭暖融。
決定了,要好好改進廚藝讓同期吃上真正的愛心午餐!
想起之前被吵醒時候聽到的系統提示聲,他忙看了眼面闆提示:
【當前誤解值:100(已用值數95)
當前美強慘值:50(已用值數105)】
前者漲了40後者漲了20,居然一晚上漲了這麼多??
如月琉生深感迷茫,他以為兩位兩位同期至多會發現洗衣機裡帶血的衣服,從而覺得他身體出現了問題,難道說這類誤解判定更高嗎?
他陷入沉思。
他給自己寫的劇本大概是一個和組織有血海深仇的男孩為了報仇深入組織不懈努力的故事,這點倒算真的,途中把系統造成的傷口和中毒反應全部見縫插針地栽贓組織,再在可行範圍内更改一些細節讓同期對當年的事情産生誤解,找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因為上次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些舊傷疤,大概是同期們認為自己流浪時在孤兒院受到過虐待,如月琉生也打算将計就計,左右事情過去十幾年了,真相全憑一張嘴。
左思右想無果,如月琉生打算先試探一下兩位好友的反應,他下床時才感覺身體格外酸軟,皮膚在摩擦間産生陣陣刺痛,皺着眉拉開衣袖,發現手臂上有幾圈明顯的勒痕,這應該是拆繃帶的時候他着急拽的那兩下,随後撩開寬大的睡衣下擺,腹間全是青紫和掐痕,如月琉生懵逼地凝視兩秒,覺得同期應該不至于趁他生病的時候偷偷打他。
所以到底是誤解了什麼啊!有人翻窗進來揍了他一頓嗎?
他正要起身,感覺膝蓋也一陣刺痛,摸索了兩下好像都腫了,腳腕也有兩圈勒痕,他越看越不對勁,直到行走兩步,那裡也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感……
……
……?
???!!!
他瞪大眼睛,感覺比頭一次聽到系統在腦子裡講話還要荒謬,荒謬得腦子又要燒起來了。
他在心裡狂敲系統問它是不是計算故障了,讓他好好檢修。
【系統沒有故障,系統不是普通的人類科技産物,請宿主檢讨自身原因。】
他有什麼原因啊!他能有什麼原因!如月琉生開始回想自己和他們重逢以來的所有事情,找不到任何他們産生這種誤解的理由——除了手腕上被繃帶勒出來的勒痕,但是這個證據未免過于不充分了,那兩個不是這麼草率的人。
還有什麼原因,還有什麼原因?!他就和他們分開了幾個小時!
頭一次,他對系統發問:我澄清之後增加的誤解值會清零嗎?
【會的,宿主,但是如果他們在認知形成後逐漸意識到猜測有誤,形成了完整推翻和重塑認知的過程,誤解值就不會被扣除】
後者他之前就知道,這也是他選擇讓他們誤解當年事件和殺人真兇的原因,這畢竟是和他相關的事,誤解兇手不會帶來太大危險,因為同期會出于他想親手報仇的願望把信息同步給他,在發現誤解真兇後隻要找到其他供以推翻的線索,就像玩推理遊戲一樣很快就能佐證過來。
直接澄清要是他們扒開衣服一看就完蛋了,他現在走路都覺得腿軟,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啊還是離開日本吧。
……還是不戳破慢慢扭轉認知吧。
他在門口左轉右轉,沒有勇氣推開那扇房門。
要不再回去睡一覺吧……好難面對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料之中……
連心裡一直因為數值和黑衣組織的事情無法放松的心情都詭異地被沖淡了……
因為想起前世和松田陣平決裂場景的悲傷也沒有了……
如月琉生捂着臉坐到床上然後猛地一彈歪倒在一邊。
真的……好離譜啊啊啊啊啊啊!
他像毛毛蟲一樣在被褥間蠕動着,把自己的頭發蹭得一團亂,思緒混亂得像他之前解不開的那團繃帶。
“笃笃——”
敲門聲傳來,萩原研二輕快明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和也醒了嗎,我要進來了哦?”
如月琉生連忙爬起來,忍着痛坐在床邊,随手扒拉了兩下頭發,萩原研二剛好推門而入。